令仪沉吟道:“如果没有人编排你,皇上不至于下这封诏书。www.tecleading.com这诏书的内容是人人都可以知道的,他倘若没有听到风声就信口胡说,也有损天子威严。你不如找知州探探消息,看是谁暗中说你什么了。”
齐询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何况齐烜以前常常无故辱骂他,他再想不到是旁人作祟。等消了气细细想来,他也觉十分有理,便托人去叫知州来见他。
任他三请四请,知州只推托公务繁忙,不来拜见。齐询心知官场上的人都有些拜高踩低,多半是听说齐烜不待见自己,所以怠慢,便忍了气去衙门里找他。
到了地方,府役只说知州不在。齐询却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侧门出来,心里起疑,翻了墙找到知州办事的地方推门而入,正撞见他慌慌张张地藏起了一封信。
齐询忙伸手去夺,见那信上并无落款和称呼,写的是:“臣拜领殿下厚赐,不胜感激。特封银一百两拜候娘娘千秋,还望笑纳。”便扬着信纸横眉立目地质问:“这是写给齐谌的?他为什么给你钱?是不是他让你跟父皇说我坏话的,快说!”
知州见齐询从天而降,正吓得魂不附体,支吾着遮掩道:“信不是写给四殿下的。”
齐询想着过两天确实是皇后的千秋,冷笑道:“还有哪个娘娘千秋要到了?礼是给皇后的,信还能是给谁的?”
知州争辩道:“我们谈的不是殿下的事。”
“刚才你还说信不是给齐谌的,这会儿又说不是因为我的事,让人怎么相信你!”
无论齐询如何再三威逼他,他只是不承认这事与齐询有关,反而指责齐询未经允许私自闯入他的办公区域。齐询愤愤不平地转身出来,因素知这知州与通判不睦,就在墙角下等人出来。
不多时一个府役路过,上前给齐询请了安,把一个小纸团扔在他脚下。齐询忙用脚踏着,趁人不备捡了起来,在无人处细看。
原来这知州得了齐谌的授意陷害齐询,自以为搭上了未来天子的人脉,日渐嚣张起来。通判早就看不上上司的轻狂样子,便瞅准时机来给齐询报信了。
齐谌的眼线无处不在,加上陈复行深恨令仪向渊柔告了自己的状,渊柔已与他两相决绝,便发誓要置二人于死地,先把他们困在岭南一隅,再慢慢加以折磨。因此齐询和那通判使了许多障眼法,才寻了个安静的所在坐下详谈。
齐询方知齐谌听说皇帝要检验自己一年来的政绩,便买通了知州,让他把一年来齐询的功劳都据为己有。知州为了献媚,添油加醋地报告了齐询日日眠花宿柳的“光荣事迹”,齐烜这才大发雷霆。
齐询一方面伤心父亲只听信旁人言辞,一方面惋惜付出的努力无人欣赏,精神日渐颓丧下去。一不留神,他就让风邪钻了空子,受寒大病一场,连衙门也懒得去了。
这日令仪见齐询日上三竿还没有起身,吃过了饭便去他房中看视。桌上一杯油茶,一屉小笼包还未动过,令仪就端到小几上哄着他吃过了再吃药。
齐询就着她的手吃了两口,就推开不再用,懒懒的只想歪着。令仪推他道:“我陪你出去走走,这屋子里也该通通风了。天天浸在这股浊气里,你的病多早晚才能好。”
齐询强笑道:“你赏我口甜的吃,我才好吃那么苦的药。”
令仪笑道:“咱们亲香亲香,你觉着甜不甜?”
齐询听她满口虎狼之词,脸上发烫,推辞道:“别了,等我过了病气给你,你又要折磨我了。”
令仪捂嘴笑了,先哄他吃了药,许诺午后给他带中和苦味的东西来。没想到齐询巴巴等了半晌,反而来了些苦瓜、苦笋、苦丁茶等物,脸先皱了起来:“你到底是有多恨我?我最近没惹你吧!”
令仪夹起一筷子苦瓜,放进自己嘴里,笑道:“这是为了对比,你吃完这桌子菜,就不觉得药苦了。何况这些菜可以解毒,最有益健康的。你想想,你刚来这里什么都不习惯,那日子比起现在如何?怎么最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这会儿叫皇上说了两句,你就又打回原形了?”
齐询叹道:“是这个理没错,可是连知州都被老四买通了,我以后还怎么回去?总不能把宝押在通判身上吧!何况我看他也只是因为巴结不上齐谌,所以才找我。等他上了位,也不会帮我说话的。”
令仪想了想,道:“咱们得想个法子,面见皇上才好。”
齐询冷笑道:“他见了我,也不会信我的话。再说了,他老人家又不微服私访,我也离不得这里。不然他参我个擅离封地的罪名,反而是我的不是了。”
令仪道:“无论怎样,咱们总得试试。皇上就是看在贵妃的面子上,也会听你一句话的。既然我们不能主动离开,那就让皇上诏令我们回京。”
齐询一摊手:“这更是做梦,他怎么会召我回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