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黑莲花觉醒了之后也和原来没什么不同。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觉耳后一阵细细密密的痒,如同狗尾巴草撩人似的,令她头皮陈阵发麻,本想转头,一想到玄桐在侧,又忍住了,用手拂了拂,却没感到有什么东西,触感也戛然而止。
沈宁没太在意,放下手去。仅眨眼的功夫,耳畔却又传来异感,这回她耐着没伸手,那东西也不离开,存心跟她闹似的,先蹭她的脖颈,随后到耳后,再到耳垂。
嘴角轻痒时,沈宁忽伸手一捞,那小东西尚且没来及反应,便被其捞在掌中。她摊开掌一看,却是一只通体纯红、拇指大小的绒球,顶上长了一对叶状触角,还生了双比绿豆略小些的眼睛,触及有温。
那小东西猝不及防被沈宁抬掌一带,双眼迷离晕了半晌,触角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抖了抖身体,抬眼见沈宁正目光一错不错盯着它,仿佛偷吃的孩子被抓了现行,满身蓬蓬的绒毛一炸,一幅极为惶恐的神色。沈宁见状,只觉它甚是可爱,嘴角不 禁一弯。
也不知这没腿的小家伙如何跑那么快,全身打了个激灵,唰得一下竟窜入了沈宁体内。
沈宁只觉左耳后一灼,蹙眉抬手摸了摸,却没摸出什么异状来,那异样之感很快便消失了。
她凝神所感,体内也并无异状,不由微微侧目,蓦地对上玄桐那双深不见底、神色未明的眸子,心中一颤,略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
这时,粗闷雄厚的嗓音从外传来:“沈掌门,好久不见啊”
众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紧跟着锦帘一撩,躬身进来个高九尺、络腮胡、红面膛的中年男子,朱衣金线,气度不凡,衣着上看显与那群脱衣赤膊的汉子一路。
沈彻起身笑道:“严掌门,别来无恙。”
本来按常理,应到两位掌门互吹客套的桥段了。
怎料青云门掌门严齐海打过招呼后猝然变脸,浓眉一凛,唇角一垮,竟径直出拳朝沈彻面中击去!
沈彻笑意未散,既也不抽剑抵挡也未退后避开,只站在原地,众人看得皆是心惊,各个屏息凝气。
但见如风的实拳在距离沈彻鼻尖毫厘之处停下,夹带而来的风吹乱了沈彻几缕灰白的鬓发。随后拳头往下移了五寸,最后在沈彻肩窝重重一砸,笑容复现,语气间颇有怀旧之意:“——二十年啦。”
众人这才喘出一口大气。
这艘船上载的,不是出身五大派弟子,便是玄门中有头有脸之人,大家并非没见过世面之徒,只是都知五派掌门的修为至少都是元婴以上的修士,且各又有一二绝世无双之技,譬如沈彻的剑术,严齐海的拳术。
若换做平时,大家乐得看掌门间相互切磋,也好开开眼界,只是如今皆在船上,船底便是神秘莫测、涡流遍布的西海。虽此船铭刻有稳航避风的符箓,坚固非常,但也扛不住两位掌门切磋搅扰起的威压。
此时距离开船已有一个时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上空又有结界无法御剑,谁也不想落到冰冷刺骨的海水中喂鱼,但若要阻止,只怕却没那个能力。
故而众人见严齐海突然发难,皆是不由心惊肉跳,但又见严齐海并非真挑事,遂又各自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这时,只见严掌门将上衣一扯,露出无比结实壮硕的肌肉,双手互把指节摁得“嘎吱”作响,开口道:“沈掌门,老规矩,切磋切磋?”
此言一出,在座散修均面如白纸,想要劝说,又因摸不透严齐海的性子不敢随意开口,若被那碎钢断铁的灵拳打中,可连去西海喂鱼的资格都没有了。
还没等沈彻应声,严掌门又对他的弟子们发话了:“去将东西取来。”
严齐海靠一双拳手享誉天下,一般对普通对手不屑用兵刃,若是遇强敌,便会使手刀作击。严齐海的“惊云”刀和沈彻的“定安”剑均是灵器,威力不同凡响。
众散修心中暗道“糟糕,这是要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