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茹甫一跨过门槛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松烟墨气。m.wangzaishu.cc
窗棂下横着半人高的榆木兵器架,三柄镶铜环的雁翎刀斜插其中,外表的鹿皮刀鞘泛着锐利的光亮。靠北的矮榻上团着张狼皮褥子,边角处露出半卷翻毛的竹简,案几上的砚台里凝着隔夜的墨,旁侧的笔尖还沾着几点朱砂,剑匣里装着几支羽箭,箭尾的红翎分外鲜艳。
她的打量并未收敛,只是忽察觉自己还牵着他人,便兀地松了手。
少年挑了下眉,没说话,冷白修长的手指拿过茶壶,沏了盏茶放于她面前。
“......郎君可知,当日刺杀之事,可与四当家有关?”徐青茹问道。
原本以为他会给个模糊的答案,但栾佑却是直言,声音冷冽:“正是他。”
正是他?不是说四当家与山寨中的另一奸细勾结吗?但徐青茹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只说:“他为何要派出刺客?”
少年勾唇一笑,眼眸晦暗:“自然是来杀我的。”
“......杀你?”
果真是来杀他的?!
栾佑抬眸看她,修狭的眼中透露出一股冷肃之意:“张磐恨杏花寨,外出采买是最容易下手的时候,杀了我,便能解一解他心中愤恨。”
徐青茹一顿,拿过面前的青瓷茶盅,轻抿一口,心中却在吐槽:原来如此,那她受伤以及随行山匪被杀,全是托了这位小山匪的福。这杏花寨内一个两个的都起了异心,难怪之后才分崩离析得如此之快......
“不过——”
少年眼神陡然变得深邃,他略有深意地盯着徐青茹:“不久之后,二当家应该会让你与她一同审张磐。”
徐清茹拿着茶杯的手骤然一松,茶盅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与此同时,外面忽闪起一阵惊雷,泼云翻滚,顷刻之间,暴雨便如天河倒灌般砸了下来。
她想起上次她见到的张磐的模样——整个人皮开肉绽,血液粘稠着衣裳,分外骇人。
徐青茹神色未变,漠然地看向地上的碎瓷片,声音平静到几乎冰冷:“......叫我?”
为何要叫上她?难道又是想试探她吗?这是大当家的主意,还是二当家的主意?而且,徐青茹抬眼看向栾佑,他是在提醒自己吗......
“徐姑娘。”他喊了她一声,眼睛中带了一丝别样的情绪,随后他踩上那碎片,将她鬓边的发丝别到耳后,语气淡淡,“二当家审人的手段,血腥残忍,不知姐姐你,是否受得?”
这样的距离实在过于靠近,两人的呼吸顷刻交混一起。
是否受得?
徐青茹心中嗤笑一声,受不受得了她都不能拒绝,所有的一切,她都无法拒绝!
徐青茹的手紧紧攥着衣袖,身体微微起伏着,她看着面前的少年,忽轻笑一声,向着他又走近了一步——
温软的柔荑陡然攀在他颈间,一双眼眸清明又勾媚,栾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幽冷的体香。
良久,她道:“二当家叫民女一同审人自有她的意思,我何惧之有?”
“只是现在......”她目光直白,话语暧昧,“何必辜负这大好时光?”
话音刚落,她踮起脚,朱唇用力地咬了上去,似是宣泄着她刚才涌起的种种情绪。
栾佑脑中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只觉得茶香溢于唇间。但很快,他便扣住少女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激烈而绵长。
情动之际,徐青茹将人拽到里间的床塌之上,褪下半边衣裳,雪白的肌肤便直接露了出来,正待她想扯下他腰间玉带更进一步时,少年忽地放开了她。
霎时间,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为什么?”她打量着这人此刻的灼灼容貌,轻声问道。
他耳尖又红艳起来,整个人像一个熟透了的桃子,此时也有了些结巴:“......对......对你......不好......”
他知晓这等事会让女子怀孕,但他并不想让她怀孕,更何况她现在有伤在身。
徐青茹想说没关系的,她可以事后吃药,她很想同他欢爱一场,她很想在这样的快乐中忘记那些烦恼的、忧愁的事情。至于贞洁?她都不知在这异世界能活上几天,若还在意那玩意,实在是太憋屈了!更何况,她上辈子还没有同任何男人进行到最后一步,年纪轻轻就直接嗝屁了,这难道不遗憾吗?!
故而,她秉持及时行乐的观念。
但,他说的顾虑也并非全无道理,身体终归是自己的也得顾上一顾,于是徐青茹没有坚持,只嘱咐道:“那郎君记得往后寻些羊肠来。”
这话说的直白,少年听后脸色愈发绯红,诡异地沉默了半响,才听到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