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此刻徐青茹才觉得这人有些十七岁少年的感觉,于是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如铃铛一般清脆悦耳,连带之前听到她要去和二当家一同审人的忧愁也一并消散。她玉白纤细的手指绕到他耳后,将缚着他头发的红绳轻轻扯掉,少年的长发便一下子倾洒下来,墨发披垂,更显俊美。
“......好看,真真好看,不愧是妾的郎君。”她笑着夸道,明媚皓齿,别有一番灵动娇憨。
......这女人怎么如此大胆顽劣,但......又如此可爱......
少年看着她,眸色愈发晦暗深沉,忽一把扼住其的手腕,俯身又吻了下去,少女一颤,盈盈笑声蓦地被封住,顷刻之间只剩下唇舌间的靡靡水声。
帐幔落下,两人的身姿隐匿于半明半暗之间。
房外雷声轰鸣,狂风乱作,雨如刀剑般又急又烈,似要穿透一切直达里土,滋润万物。
*
一处偏僻的小土坡上,一人着黑色斗篷矗立于风雨摇曳之中。
良久,一黑衣男子赶了过来,抱拳行礼:“属下来迟,请主上惩罚!”
“......如今我还算得上什么主上?”斗篷之人嘴角露出一丝嘲讽,随后眼中掀起锐利的寒冽,“他没死。”
“那大人那边......”
“无妨,他既然没死,反倒是验证了大人的猜测。”
“......你如实禀告大人便是。”
“是!”
黑衣人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暴雨之中,唯有那斗篷之人静静地凝望着天际,神色难辨。
*
栾佑说的没错,二当家果然召了她前往狱房。
去前,徐青茹先给自己煮了少许薄荷润过的茶水,一饮而尽。
她面色冷白,在一山匪的指引下,打开铜门,穿过一条长长的、只有少许烛光的走廊,便得以进入二当家用于私刑的狱房——里面大而空旷,放着无数个火盆,火盆之间摆放着一张长桌,桌上是各式各样的刑具, 徐青茹刚刚进来,额上便温出热汗。
房内正中间,一个呈“大”字模样的汉子被捆绑起来,上半身裸露,伤痕累累,肋上的白骨都显现出来,面庞肿青,分外骇人。正是四当家张磐。
但,徐青茹扫视一周,房内再无其他人的身影。
二当家呢?
她心中掠过一丝不妙。
徐青茹敛了敛神,出声试探:“二当家,民女徐青茹已到。”
她的声音在封闭的房内荡出余波,混着火把“噼啪”作响的声音。但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刑架上的人冷哼一声,似是嘲弄。
于是她站在原地未再言语,只是心中一上一下,不得平静。
莫约是一炷香的时间,突然听得“咔嚓”一声,不知是哪里的暗门被打开,一个身影出现在徐青茹的眼前,二当家一身绛紫色的衣裳,鼻梁挺高,眉目英丽冷冽,虽是女子却带着一身煞气,令人无端生惧。
“二当家。”徐青茹低眉行礼。
二当家罗斩秋看着她,半响,“去选个刑具。”
徐青茹心中一颤,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猜想,但面上仍是平静极了,她走到长桌面前,看到了烙铁、铁针、钳子、长钉等各类刑具。
正待她欲挑选之际,女人冷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既然徐姑娘是大夫,就用铁针吧,正好我也最擅长用针,可以与徐大夫探讨一下。”
徐青茹咬了咬唇,“是。”
片刻后,她挑出一根铁针拿在手中。
罗斩秋也走到桌前,随意拿了根铁针,然后慢步走到这位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面前。
张磐见到她,冷笑一声,一张嘴血珠便从缺了的牙齿缝里流了出来,“刺杀之事是我做的,再无他人。”
“你在这狱房不可能能传递消息,必有人协助你。”二当家目光凌厉,嗓音阴沉冷冽,但片刻后又平静下来,甚至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好四弟,若你将他说出来,我便给你一个痛快。”
然而,面对女人的威胁,张磐仍只是重复地说着是自己所为。
骨头很硬。
“既然如此——”
罗斩秋蓦地将铁针插入他的指甲中间,这位四当家不由闷哼一声,眼神中翻滚着痛苦与恨意,但很快,女人又将突地铁针抽出,在同样的地方插入,狠、准、稳,来来往往几次,张磐终是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
那声音似是亡魂索命,撞在石壁上迸出回音,最后才落到徐青茹的耳中。她不由轻轻吞咽了一下口水。
女人眼中露出一丝快感,似是欣赏自己精心打磨的物什,随后,她将铁针放到桌上,拿出一张素色帕子细细擦拭着手,头也未抬,声音恍若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