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苏蓉得意,仰着软乎乎的小下巴,仿佛被称赞的那个是自己。m.ruxueshu.cc
“我就说过吧,四妹妹看着不好相与,实在再好不过。”
小酒瞅眼一脸孩子气的苏蓉,在心里默念,啥时候她家姑娘也想四姑娘那样懂事啊。
次日,苏蓉应拜去赶往书令郎家嫡女儿的宴请,赶着午时前出门。
因熬了夜,临近巳时她才起床,小酒张罗着丫鬟们赶紧给苏蓉梳洗,她一面给苏蓉做头发一面挑选她要穿的衣服。
“听闻此次还邀了寿光县主,姑娘可不能输了她。”
“还有她啊,”苏蓉撇嘴“那我不想去了。”
“别呀,”小酒张口,本想说:咱们还要去打听消息,寻些手艺人。
转眼又想这不一定能劝了她家姑娘,转口说“别叫旁人知道,还当姑娘您怕她呢!”
“那不行。”苏蓉断然说。
在铜镜中看小酒一眼,看她在偷笑,眉宇间还有小得意。
“你是想去探听消息吧?”苏蓉回过味儿来。
小酒羞了脸,软声说:“小姐就去罢。”
“放心放心,今日就是十个寿光去了,我也会去。”
苏蓉把手里吃了几口的米糕搁回托盘里,小丫鬟弓着身子把托盘送到她身边。
小酒正给她挽发,苏蓉僵着脖子保持脑袋不动,端了托盘里的粥小口抿着:“对了,”她吃着忽想起来“云起可用饭了?你们快照我这样的多加一些给他送去。”
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侍婢应答,规矩的退出去。
那一厢,钟易川独身坐在房中,手边摆着笔墨纸砚,手中拿着卷书,安静看着。
“公子,”小丫鬟在门外喊,钟易川抬头“我家姑娘问公子用过早饭没有?叫我送些过来,姑娘今日去赶中书令家大小姐的约,不能亲自来送。”
公主府上下似乎将他这个人给忘了,昨夜至今无人送来饭食,钟易川颔首示意她送进来:“替我道谢,另告诉你家姑娘,我午后便回去了,这两日多有叨扰。”
小丫鬟福声应是,将食盒放下,退了几步转身离去。
他昨夜到今早都是滴水未沾,腹中已微有刺痛感,正预备着回去,可又舍不下公主府的藏书,忍着痛看。
正巧苏蓉令人送来的吃食,且都是些清粥小菜,这正合他意。
阳光自窗外照进来,在桌椅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光影,随着时间的推移,光影在地上移动,室内逐渐昏暗。
明媚的阳光照在花鸟图案的镂空窗户上,地上的影子也是个这样的形状,不过是斜的。
随着光影的移动,地上的影子逐渐扭曲、变形。
花鸟图案变成监牢的横竖条纹。
门外有两个小丫鬟走过去,走过这间门窗紧锁的小黑屋时,不敢往这边看,均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她们的影子也飞速掠过地面。
和小男孩的身上。
小小的男孩蜷缩在门的另一边,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叫喊,唯一的力气是紧纂着一本书,已经将书的边角捏的皱巴。
院里空无一人,这个紧挨正大院的房间里,可以听见外面宾客谈笑的声音,小男孩又渴又饿,已是晕得两眼发昏,口中喃喃着“娘亲”小手扒着门缝,渴求她的出现将这扇门打开。
不知是多久,他觉得自己似乎是睡过去了,但听见门锁打开的一瞬他想睁开眼睛又睁不开。
门被推开,门扉从中间裂开平直的两条线,阳光重新撒在他身上。
男孩像抬起头去说话,但此时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软绵绵的被抱起来,在婆子手里小小的一团。
“姑娘,小少爷晕过去了。”
小男孩努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刺眼的光晕下,女人的面孔模糊不清。
书始终在他手里紧捏着,他把这本书拿起来,口中嗫嚅着:娘亲。
孩子的口唇白的不正常。
“会背了吗?”他的娘亲站在距他两步远的位置,面容不清,语气平淡。
会了。
女人点头,对身边人说:“喂了水食,带到前厅来见客。”
据说柳家的嫡出小姐生了个没名没姓的野崽子,如今竟然已经长至五岁,是个病秧子,都五岁大的孩子了,走路仍是歪歪斜斜的,脸常年是白的,看着就是一副短命相。
却是个极聪慧的,虽只五岁却能识文断字、出口成章,往来亲友无不赞叹其灵巧天成。
一神童也!可惜可惜。
太阳西斜,窗户外照进房的光线被拉长,横平竖直的方框子阳光照在桌上,桌上摆着空碗空碟。
苏蓉令人送来的米糕白粥已经用完,钟易川估量着时间,将书拿了送到书房里,起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