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我看着她僵硬呆滞的模样,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也变得模糊了起来。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再攻击我,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帮她拔掉身上的菜刀。对峙半晌之后,我终究是插回了岁月剑,跑到她身后捡回了红妆剑,并查看了地上躺着的两人,均是天灵碎裂,眼见是不活了。林氏呆立原地,却一直随着我的走动转动着面向。
我抹了一把脸,忍住内心的煎熬,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林氏。我忽的出手扣住了她的脉搏,她也并未做出任何反抗。我朝她经脉中输入内力,运行了数个周天,但只觉如泥牛入海,半点回应和变化都没有,也察觉不到任何的异常。
我放开她的手,心乱如麻,脑子里反反复复只闪过三个字“怎么办?”却根本得不到任何的答案。我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运功开始探查四周。方才还在路上时,我便感觉到明镜坊方向传来的那份熟悉的异样,然而此刻我却什么都察觉不到了。明镜坊周边人声喧哗,气息纷乱,却唯独这片区域虽有气息,但和四周一对比就是一片静默的死寂。
我提着剑,小心翼翼的进了那间弥漫着血腥味的民房。我挑着脚走路,仍旧不免踏入了一片潮湿的泥泞之中。
血……
地上全是血……
屋里的炕上静静的躺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我近前看了一眼,便只觉得肠胃翻腾,女人的头脸都被打碎,小孩更是被打的不成人形,只做血肉模糊的一团。我心惊肉跳不敢再看,捂着嘴连忙从屋里退了出来。
一出门我便忍不住开始干呕,来之前吃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仍旧停不下来,只觉得满心满嘴都是苦涩和恶心,满腔的内脏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过了好半晌我终于止住了呕吐,擦干了眼泪,也明白自己不能再停留在这里了。我回头望了望身后凌乱的街道和身边的血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大娘……老实,得罪了。”我咬了咬牙,忽然猛地连剑带鞘挥动了岁月。
“咔”的一声,我打折了林氏一条腿,她仍旧一声未吭,僵硬的委顿倒地。我强压住心中的难过,毅然转过头,朝着黑烟的源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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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的站在我和师父的旧宅前,望着从这里冲天而起滚滚黑烟,以及在这里等候我的这个男人。
“前辈。”
我原本就满心绝望,看到这个男人之后更是整颗心都如同坠入了深渊:“为什么……”
一路上我已经陆续看到坊里的其他人,除了左、黎、谭、肖、刘这五家我师父的青云旧部,坊内处处都是其他民众的新鲜尸体,我没能发现任何一个除了他们之外的活口。空气中烟尘的气味都掩盖不住坊内弥漫的血腥之气。
明镜坊并不算大,五家也并不在明镜坊的中心,但却以我师旧宅为中心杀遍了坊内,甚至已经杀到了周边街坊之中。他们无论男女老幼,逢人便杀,但却没有一个向我动手的。坊内的杀戮早已结束,但还有不少零星的血腥发生在区域的边缘,我扫荡了一圈,救下放走了不少活口,或许官兵很快就要来了吧。
我扛着黎家大姑娘,把她丢在了我师父的门前。方才我在一处巷口发现了她,她手上拿着一把滴血的剪刀,地上躺着一个年幼的男孩。那男孩不过才四五岁,胸腹之间被划拉了一条长长的血痕,我发现的时候这个孩子已经气绝。
黎大姑娘从来就是坊内最胆小温顺的姑娘,每回见了我都是低着头红着脸,细声细气的叫一声“老实哥”。当年她也没少帮我带凤凰,我甚至都有些遗憾当年为什么没有让她多帮我带着凤凰一些。
我记得她最近订了亲,夫家似乎就在明镜坊内,也不知道是哪一家。我忍不住会想,要是她订了坊外的亲事,早些完了婚,会不会避开今天这场劫难?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眼前这个满脸满身都是血却面无表情的姑娘,我可能已经没有办法救她回来了。
我松开了扣着她脉搏的手,却犹豫了许久,始终没能下狠心打断她的腿。我咬了牙,冒险扛着她带她离开了那个血腥的巷口。
“前辈。”我看着那个男人,明明知道他不会回应我的话,但还是开口问他,“我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这里已经聚集了所有我发现的青云旧部,自从我安全的把黎大姑娘背回到这里之后,我又陆续把所有人挨个都带回了这里,包括先前被我打折腿的左家大娘林氏。旧宅里的火光已经被我浇灭,但浓浓的黑烟却一时无法止住,整片区域也仍旧笼罩在烟尘之中。我能看到面前黑压压的站着数十人,听到的却只有我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我拿掉了他们所有的武器,开始挨个给他们输入内力,做最后的尝试。我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在等着我,但此刻看着这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