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恃无担忧苏行怜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说太多不该说的话,见谢渝舟呼吸恢复了平缓,便不再管他,赶紧站起身来招呼阿尧:“渝舟的伤势需要尽快医治,可这里还存在其它妖邪,不是久留之地,阿尧,先随我一起扶渝舟离开。m.gudengge.com”
“其它妖邪?”阿尧还没反应过来,那名“妖邪”已经自己站了出来,“谁是妖,还真不好说。”
阿尧循声看去,无拂正双手抱胸倚于谢府大门旁,如同看戏一般看着院中众人:“我在谢府布下天罗地网,还真不负我所望来了个一网打尽。”
“无拂?”阿尧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无拂现在脸上的表情万分可怕,不禁让她怀疑前几日那个悉心照料她的人不是他,眼前这个邪魅的妖魔才是无拂真实的模样。他的仇人不是仙族吗?可现在是在人间啊,他怎么也变成了这副欲毁天灭地的样子?
“阿尧,过来。”无拂勾了勾手,阿尧额上的红莲现了形,推着她往无拂跟前走,可她才迈出了两步就被林恃无拉住了手。
“?”无拂盯着林恃无的手,眼中的怒火快要燃烧出来,“谁准你碰她了?”他抬手施诀,将林恃无打飞好些路,使他重重摔在了谢府庭院的石灯上,石灯碎裂,他也不可避免地受了内伤。
“无拂,你疯了?!先生收留我们多日,还救了我性命,你怎这样对我的救命恩人?”她这才又想起来谢府幻境之事,“谢府的弥生幻境是不是你设的?你可以不帮我们,但为何还要设幻境阻碍我们救人?眼下那些天罡卫还困在幻境中,你快撤了幻境把他们放了!”
阿尧已在红莲咒术的作用下走到了无拂跟前,无拂看着她讥笑着摇了摇头:“幻境入口是林恃无毁的,他们若死在里面,他才是凶手。”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阿尧搞不懂他莫名其妙的怒火源自何故,“他和你无怨无仇,你针对他做什么!”
苏行怜一时三刻搞不懂眼前情况,他们不是来抓她的吗?怎么自己先打起来了???那她是不是可以趁乱先跑了?她刚准备开溜,没想到也被那个叫无拂的男人给抓了过去。
“你就是那个狐妖?”无拂掐着苏行怜的脖子偏头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就够吓得苏行怜差点魂飞魄散。
苏行怜心中崩溃,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明明是来找谢渝舟寻仇的,那么飒爽的惊天开局,怎么最后又变成这副可怜模样……要是莫名其妙死在这个妖魔手中,她这次意外掉入人间简直是得不偿失。顺无拂者昌逆无拂者亡,苏行怜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无拂抓着她往院中指,又带着威胁的语气贴在她耳边轻声问询:“你们狐妖嗅觉灵敏,你可嗅得出那道士究竟是人还是妖?”
苏行怜看着那名正在艰难爬起身的儒雅男子,觉得好生面熟。几百年前她族人所在的友合村被人族占领,族人们被赶尽杀绝流离失所的时候,是青丘山的白玘和述羲收留了他们,将他们带到了青丘山重新安家。眼前这人,分明就是当年的救命恩人之一述羲,当年她跳下青丘山后又发生了什么,为何贵为白狐的述羲穿着人族道士的衣服,还改名叫什么,恃无?恃无不就是述吗?
林恃无看不到苏行怜,更不知她心中所想。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无拂的对手,只能站在废墟中等待着无拂给他最后的审判。没想到的是,无拂却突然莫名放过了他——
“他是人。”苏行怜斩钉截铁回答,“但你是妖。”
“哦?”无拂释然一笑,放开了苏行怜,“但愿真是如此。”
他抱胸站在门边,与院中男子四目而对。那人虽受了伤,却仍气质不减地傲然屹立,眼中充满了对他的敌意。他倒是不装。无拂笑他,也似笑曾经的自己:“铁骨铮铮,可惜是个凡人。”
阿尧还在生无拂的气,呛他的话自然带着火药味:“是人是妖有这么重要?你不是也讨厌别人以此辨善恶?”
无拂被阿尧一句话噎住了声,连带着气势都弱了下来:“不是……他!——算了!”
这会,曹公公已扶着皇上从里屋走了出来,没成想人刚出了门槛,就因看到倒在一侧的丽妃而立马跪了过去:“婉晴!——”他抽泣着将丽妃没有魂魄的肉身揽进怀里,年过不惑的中年男子此刻像个丢失了糖果的小孩一样哭得肝肠寸断,看得旁人忍不住怜惜。
“这是……”阿尧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男子就是人间的九五之尊?以她对秦越的印象,人间的皇帝分明是一身傲气、满身珠宝、从头到脚颐指气使,哪像眼前这人一样身着布衣、姿态低微、哭得毫不在意形象。这怎么会是皇帝?是不是搞错了?也像丽妃一样被那个苏行怜掉了包?
她还在内心质疑苏行怜,苏行怜已经接过了话茬:“他确实是现在昊国的皇帝贺明。我没想到过去了那么多年,人间也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秦越的万国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皇帝,应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