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发脑袋在喷嚏声里摇摇晃晃地出现在房间门口:“……为什么房间里会有蝴蝶啊?”
“我知道了。”杰拉尔德眨了一下眼睛,对卡里斯托点点头,“把早餐拿上来吧,麻烦你了。”
他转过身,走向拉斐尔:“来吧,小少爷,把你的表妹叫起来,我们要干正事了。”
“也就是说……”十来分钟后,艾希莉捧着一杯牛奶说,“我们现在要把这幢宅子里的房间都挨个找一遍?”
“这确实是个笨办法。”杰拉尔德说,“不过做起来最快,顺利的话,今天搜完所有房间,晚上我们就可以乘乱离开了,怎么样?”
“还是说,您对此有什么高见?”
艾希莉咽下嘴里的牛奶,使劲摇了摇头,耳侧的金色卷发被她甩得到处乱飞:“我觉得这是个好提议!多有意思,像寻宝一样——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等你吃完早餐吧,我亲爱的表妹。”拉斐尔叹了口气,“可别再像上次一样盯着窗外发呆了。”
他自己倒是在说完这句话后向窗外望去,灰眼睛里神色晦暗,给他那至少看上去张温和沉静的脸上添了几抹郁色。
杰拉尔德猜他是想起了没写完的论文。
艾希莉听了表哥的话,深吸了一口气,举起手里装着牛奶的杯子,一口不停地把牛奶喝了下去。
“我吃饱了!”她叫道,“我们现在就去吧?”
“去哪儿?”拉维妮娅咽下嘴里的面包,“不如就从这间房间开始吧?”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萨拉:“您之前说,是在二楼的窗户里看见爱丽丝夫 人的,那么,从二楼开始也很合理,对吧?”
“啊……当然,当然,小姐。”
“可是,这里不是安全的吗?”艾希莉眨巴着眼睛,“不然我们也不能在这过夜,不是吗?”
“安全和找人并不冲突。”拉维妮娅说,“爱丽丝夫人又不是什么躲在暗处的怪物。”
“啊,对。”杰拉尔德说,“她说不定正像高塔里的公主一样等着我们解救呢。”
“……你可以少说两句,冰块脸。”
“不过,这房间可真大……”艾希莉感叹道,“就算是有一间配套的外间,也太大了一点。”
“是啊。”拉斐尔嘟囔道,“这么大也就睡了你们三个人,不像我们,三个人只能挤一间佣人房。”
“因为这里是莫德老爷会见情妇的地方。”卡里斯托开口道,即使说出如此突兀的八卦,他也依旧面不改色,“一般来说,他们会需要大一点的空间来……”
“可以了!可以了!”艾希莉捂着耳朵叫起来,“我不想听!”
拉维妮娅看着他,双眼像琥珀一样,看上去硬邦邦的:“既然是会见情妇的屋子,我猜,这里该有什么暗道吧?”
“暗道?”
“莫德爵士可不止一个情妇。”拉维妮娅的右手缓缓摩挲着装牛奶的陶壶,“要是那些受骗的天真姑娘遇上了,会很尴尬吧?”
“也许你说得是有道理。”卡里斯托垂下眼睛,“但很可惜,以我对这间房间的了解,还不知道什么暗道。”
“萨拉小姐。”拉维妮娅转过头,“您呢?”
萨拉侧过脸看着她,微微笑了一下。
“您昨天就想问我了,是吧?”
拉维妮娅眨眨眼,不置可否。
“我确实知道。”萨拉说,“但那只是扇暗门,就通向另一边的外间。”
她走到四柱床的一边,转动靠近床尾的一处蔷薇花的浮雕。在一阵轻微的响动后,浮雕侧方的衣柜后出现了一丝缝隙。
萨拉在那条缝隙旁轻轻推了一把,暗门就安静地打开了。
“你们看,就是这样。”她说,指着门后空荡荡的狭窄房间,“彼得.莫德的情妇一般会从那边的正门进来,再从这里出去,或者反过来。两边的走廊有装饰的花瓶隔开,这样就不会和走廊另一边的人碰见——像您之前说的,拉维妮娅小姐,避免尴尬。”
“好吧。”拉维妮娅点点头,“那么这间房间也许是没有什么东西了,我们去其他房间看看吧?”
她往那间狭窄的暗室里看了一眼:“不如就从这里出去吧,刚好看看隔壁的房间——那应该就是爱丽丝夫人之前的房间吧?”
“您很聪明,小姐。”萨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是的,这两扇门离得很近,不注意的话容易走错。”
“你们呢?”拉维妮娅回过头,”你们怎么想?”
她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和杰拉尔德短暂地交错。
“听凭差遣,下垂眼小姐。”杰拉尔德微微躬身,“您先走。”
拉维妮娅朝他扯了扯嘴角。
“那可就拜托您了——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