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太急躁。”
座右铭日常被遮遮掩掩,还是座右铭吗。
广袖握卷的公子对之不由莞尔,说着莫太急躁,笔墨仍劲舞横飞,可见这桌案主人的平气不易。
日常相处,倒真是看不出来。
母亲说这位帮主离了书院,身上江湖气更胜往昔,从这三行莫急躁看,此言大约不虚。
二人一处读书的时候,多爱看些古史笔记。
这也是新故事不太有,于是看看旧故事。
原本帮主久在江湖上,应有些趣事见闻,但她和陆真她们几个,素来厉害,这厉害的做事,便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素来是:赢了,赢了,又、赢了。
平顺如斯,并不觉得有什么往事值得讲。略有一些刻在心里的,也不过是旧人好玩,贼盗难杀。
难杀也尽杀了。
于是二人聊天看书时,只讨论些旧史上跌宕起伏的人物故事。
“读史书的辰光最理解不了的,就是那么多人,能让一堆疯子安稳治世那样久。比如高长恭的那群亲戚,姓高的元的,再比如东晋那一众疯公,还有些疯得不明显,偶而做点好事,却也一肚子残忍淫盗。”
帮主曾捧着书,一边饮茶,一边啧啧称奇。
她好奇猜测道。
“是消息不通,不知道在台上作威作福、吸取脂膏的疯公怎生疯狂,还是台上的戏码归台上,台上乱杀,影响不到它台下的种地卖瓜。抑或百姓已开明到,并不以常规的秩序与德行辨分正义。”
昏君暴君偶尔做点人事,于是万万黎民即便人多,也随他去。
两处自有宴饮弹唱。
两处自去乱刀杀伐。
“……”
苏云卿沉默一瞬,倒不知怎么答好。
索性女郎也不是考问他,顾自又去翻别的诗词册看。
苏云卿偶尔陪坐一起观书饮茶,偶尔也一个人时不时到这书局看书,虽然不讲课,但也跟孩童分些糖人泥偶,由得小童们撞来撞去跑笑。
店里的秦掌柜也耐心,总要等这公子哥挥手提衣离去,等各家接走小童,才收拾铺面,半竖好门扇,好回家吃饭。
如此书局养伤,原也悠闲,却又出了一桩事,消息是从秦掌柜那传出的。
书局里的一份舆图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