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
——崔羽。m.yaxuanshuwu.com
那个抛妻弃女,在饥荒年代存活下来,却在饥荒一过,利用她母亲善心而逃走的男人……
顾槐认识,且听他语气,应该很熟。
李玉满低下吃饭的眸子明明灭灭。
漱了个口问道,“想过呀,小时候常想,这些年才好些,怎么了?”
幼时确实是最需要父母陪伴的年纪。
顾槐便曾因为想要得到母亲的关注,而干出了很多与他性格不符的事。
结合自身经历,顾槐认为李玉满大抵也是这样的情况。
“曾听三妈提起你父亲是跑走的,你……”
顾槐温和道,“我遇到了一个长相与你十分相似的男子,想着可能与你有血缘关系,就问问你。”
“不可能吧。”李玉满舌尖剔牙,正色道,“我自小长得就像我娘耶,你莫不是被人骗了?你说个名字给我听听,我看看是不是”
李玉满说得肯定,顾槐一时间犹豫了。
难道崔慎行不是?
可他们为什么会对李玉满对李家村如此避如蛇蝎?
纠结着,他缓缓吐出一个字,“崔。”
崔……
李玉满立马联想到朝堂上跟崔姓有关的:
——沉默寡言的正一品吏部尚书崔慎言。
——敢与时行雨正面杠的三品户部侍郎崔寿。
两个崔姓,她都有留意,甚至因这个姓氏,她还私下调查过。
李玉满不用多想便道,“清河崔氏?”
顾槐颔首。
据说清河崔氏便是当年护送顾槐返京有功,而自此水涨船高,一跃从五大世家垫底变成了如今与顾槐母族齐名的第二大世家。
护送顾槐返京有功?
李玉满心里冷笑,开始猜测顾槐忽地提起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她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适时流露出疑惑不解沉思,“我父亲确实姓崔,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怎么会同世家清河崔氏扯上关系?”
顾槐道,“这我就不甚清楚了。”
“行,那麻烦你引荐一番,我母亲去世前的心愿便是能再见他一面,如今母亲见不到了,便由我替她完成,也是尽了一份孝心。”
语罢,李玉满又拿起筷子继续吃,全然没有对知晓此事的抵触。
顾槐笑了笑,“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恰好明日有除夕晚宴,我召他们入宫与你一见。”
李玉满笑容更大,亲自给他夹了一块排骨,“谢了。”
“你们能说开就好。”顾槐和煦道。
李玉满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
——以己度人。
可能在顾槐看来崔羽的离开并非他所愿,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如同他一般。
呵!
顾槐就着李玉满夹的排骨又吃了点,喝完陆太明奉来的茶,李玉满才吃完。
两人换到三希堂。
因上次被揭穿,顾槐也就没藏着掖着,正大光明的将折子摆出来。
此刻,顾槐在案几上批折子,李玉满抱着一本书躺在躺椅上。
顾槐一抬眼,便能看见她的侧颜。
她有力的指尖时不时翻过枯黄的书面,神情专注,殿内氤氲的金芒凝于她的眼睫,薄薄一层,随着她偶尔转动的眸子轻颤。
熏炉内青烟袅袅,萦绕于她的周身,宁静而素雅。
因国事而烦恼的心,忽地平静下来。
心安两字在这一刻有了具象的解释。
顾槐停留的时间太久,李玉满发觉到。
她脸不转,眸先动,迎上顾槐痴愣的视线,挑眉,“嗯?”
顾槐闪过一丝慌乱,垂下眼,“本想问问你今日一行有何感触?见你专注便不忍心打搅。”
今日、南坊……
这些话本不该她说。
起码不该由本就对她有疑心的顾槐说。
但,李玉满想了想,打铁要趁热。
于是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你每年去那接济,不如开个工坊给他们提供岗位,从根本解决这个问题。”
“还有里面有不少因常年务农而体格壮硕的女子,如今兵力大分布在南边,上京兵力短缺,女兵培养迫在眉睫。”
顾槐缓过来,思绪重新凝聚,“我倒是有扶持女子的心,但南边屠杀男子太过,有不少人将怒火牵扯到无辜的上京女子中,对其充军进朝由为反对。”
“所以他们漠视律典,控制女子出行,私自安排下了诸多规矩?”李玉满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