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到他曾一身华服变麻衣,被万人嫌恶,女儿夜里都能笑出声。”
时昆霖指尖发颤,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又过了好一会。他才道,“这事,居然是你做的?”
他虽恨先帝分离了他与襄娘,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背叛,只是想看顾槐吃吃苦头,以报先帝对他阻拦之仇,他竟不知他这女儿……
“自然。”
谈及光辉战绩,时琬琰心情好多了,她直视着曾经只能仰望的父亲,不再藏着自己的獠牙。
“父亲,时家在您这做到了世家之首,那么在女儿手中,就应当往更高的山峰攀。”
更高的山峰,除了那个位置哪还有更高!
时昆霖皱眉,“不行,我时家世代忠贞,绝不能谋反!”
闻言,时琬琰眉毛都未动一下,“承基被贬,没多久您便替我接受了宏庆的赐婚,您心中又有多少对大晋嫡系的忠贞,一个不正统的皇位,我不拿,也有的是人会拿,何不便宜了我们家。”
时昆霖摇摇头,“这不一样!”
他接受宏庆招安,是他真的以为顾槐参与那事,对他失望,而不是有了谋逆之心。
时琬琰不以为意,“这些年父亲日日在道观感怀伤秋,为了一个花心至极的女子荒废家族,将自己困在高台,对时家不闻不问已经多年,如今时家布局已成,绝无收手的可能!”
说着,时琬琰抽走昆霖指尖的金箔贴,打开看了看,唇一扯,“您看,他还用先帝给我赐的名,恶心我呢。”
先帝在时,曾让人给顾槐算命,华光寺的大师说,顾槐属木,缺水,为平衡气运,妻子带水,方能旺夫。
就这样,先帝给琬琰赐名,时淼。
三个水,惟恐自己的独子有何不妥,只是不知,水多了能将木淹死。
琬琰为绝世美玉,而非旺夫的时淼。
这也是时琬琰最恨顾槐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