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几多年岁?就已是半步武神境了?”
马车中央摆着一张松木茶案,若是细看,那茶案上取了一块四方之地,刻着纵横十九道。m.gudengge.com
“你倒是好兴致,喝茶也不忘对弈。”
云泥瞥了一眼齐笑生推到自己面前的茶盏,没有动。
齐笑生也不气恼,收回手,摇摇手里的折扇,轻笑一声:“此世间,懂这对弈之道的人已是愈来愈少,能与在下对弈的,更是少之又少了,只好自己摆来解闷儿。”
说罢,他又抬眸看向云泥:“不知少侠可否与在下手谈几局?”
“不会。”云泥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齐笑生脸上笑意不减,目光从云泥的脸上游离开来,最后定格在他怀抱的牙玉上:“就是这把剑,取了我家世子的性命?”
“是又如何?”
“当真是把好剑。”齐笑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却一直未曾移开:“不如这样,少侠把此剑赠与在下,在下便替少侠,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
“看来你对主子也不是那么忠诚。”云泥眼中的不屑之色更甚:“为了一把剑,就能把主子卖了。”
齐笑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还有多远?”
齐笑生拈棋子的手一顿,随即抬起头来,看向窗外:“快了。”
“算算时辰,就算今日能到淮州,只怕也入夜了吧?”
“少侠不必多想。”齐笑生收回目光,落下一子:“王爷交代过,无论少侠何时赴淮,王爷都会在府中以贵客之礼相待。”
“好一个贵客之礼。”云泥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信么?”
“王爷交代的事,在下传到即可。”齐笑生收拢折扇,放在一旁,拈起白子落在一处:“至于王爷心中所想如何,在下不敢妄加揣测。”
好一个传到即可,云泥侧过头来,瞥着齐笑生的眼尾,倒是像条狐狸。
寥寥四字,就把自己从整件事中摘了出去,果然,能给一路王侯当谋士的,没一个是善茬。
“少侠先休息会儿吧。”短暂的沉默过后,齐笑生突然开口:“遇了大伤又境界不稳,若是被有心之人趁虚而入就不好了。”
“若是不嫌,在下愿为少侠护法。”
“话说得真好听。”云泥转过头来,对上齐笑生的目光:“整个淮北,还有比齐先生更有心的么?”
“有些话不能这么说。”齐笑生眼眸微垂:“那时你和简长老说得不错,我家王爷确实想杀你,但杀你的最好时机已经过去了。”
此话一出,云泥心中顿时宛如惊雷卷地。
那时简阙尧施了隔音阵法,他看得一清二楚,况且那时不同往日,那么严峻的形势下,简阙尧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跟犯含糊。
简阙尧是何等修为?武神境七重啊!她施加的隔音阵法能被破除,只有一个可能。
眼前人的修为,不低于简阙尧。
“齐先生如此高的修为,为何还要勾结北狄,不亲自动手?”
云泥强压下眼中的惊骇之色,右手紧紧地握着牙玉的剑身,打起十二分精神,观察着齐笑生的一举一动。
“如此说来,少侠倒是比王爷还懂在下。”
“此言,何意?”
齐笑生在棋盘上落下最后一子,抬起头来:“在下侍奉王爷二十五载,王爷仍不知我修为,少侠与在下不过点头之交,却已知在下修为几何,自然是比王爷要懂。”
“所以呢,你为什么不亲自动手?是想接着演下去?还是…你觉得此事不需要你出手?”
“兼而有之吧。”齐笑生苦笑一声:“在下虽为武神境,却是以儒入道,出谋划策还算拿手,当真要演武比斗,只怕是比不得你身边那位简长老。”
“终归是个武神境。”云泥眼眸微眯,右手已经渐渐抚上牙玉的剑柄:“你现在若是动手…我毫无还手之力。”
“在下刚才说得很清楚。”齐笑生端起茶盏:“杀你的最好时机已过,少侠…可以高枕无忧了。”
马车缓缓停下,车夫挑开一条缝隙,压低声音开口道:“齐先生,到王府了。”
齐笑生回过头看了一眼,发现马车停在回鹿院前,眉头一皱,放下车帘:“走大门。”
“可天色已晚…”
“走大门。”
车夫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驾着车,赶往王府大门。
入了王府大门,云泥不由得四处打量起来,一边看一边暗自思忖着能藏人的地方,可看了一圈之后,他就发现这王府不愧是王府,实在是太大了,到处都能藏人。
索性也不再探查,既已孤身入了险地,不如信一把齐笑生。
“齐先生,王爷在内殿等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