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头,小木头!”
正在劈柴禾的云泥听了这称呼,眉头一皱,却还是转过头去,看着那从车厢里探头出来的孟祈穗,没好气地开口道:“又做什么?”
“你让本阁主下去待会儿呗~咱都离阁这么远了,娘亲就是再厉害也不能知道,本阁主都快闷死了,屁股都坐疼了!”
二人离开玄金阁之前,念鲤曾嘱咐过,抵达上京之前不要让孟祈穗下车,毕竟玄金阁主身份特殊,还是少抛头露面为好。m.yiwuwenxue.com
收拢柴禾,引起火折,云泥站起身,轻轻地在孟祈穗头上弹了一下:“老实待着,你娘不让你下车是为了不惹麻烦。”
孟祈穗疼得哎呦一声,忙捂住头,下意识地开口:“你敢打本阁主?!”
云泥转过头来,对上她既委屈又娇横的目光,无奈地叹了口气:“装什么装,没用力。”
“还有,把你这自称也改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
孟祈穗自知下车无望,委屈巴巴地瞪了他一眼,缩回车里去了。
点燃篝火,云泥也上了马车。
“你…你不会要跟我挤一辆车吧…”
孟祈穗见云泥上了车,忙往一旁缩了缩,脸颊染上一丝羞红。
“不然呢?”云泥瞥了她一眼:“这还有第二辆车?”
说罢,云泥抱着牙玉,倚在车榻上,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真是个木头…”
孟祈穗看着云泥的睡颜,小声嘟囔了一句。
再睁开眼时,云泥是被晃醒的。
支撑着坐起身子,云泥揉揉眼睛,挑开车帘看向窗外,窗外已然天光大亮,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
“怎么没叫我收拾篝火?”
“那点小事儿,我就办啦。”孟祈穗得意地笑笑:“总不能事事都让你做。”
“你下车了?”
云泥眉头一皱,面露不悦地看着孟祈穗:“要是被人瞧见了怎么办?”
“哎呀…”孟祈穗有些心虚地摆摆手:“那方圆十里内连只兔子都没有,哪有人?”
“那这晃动是怎么回事?”
孟祈穗摇摇头:“不知道,要不你问问车夫?”
云泥侧过头,用剑柄挑开车帘,压低声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也是玄金阁出来的人,自然明白云泥的意思,也用极小的声音回道:“前面不远处有对母女,看穿着像是哪家的奴隶。”
“奴隶?”
一听这话,云泥眉头一皱,随即探出头去,不远处的岔路口果然有对母女,只是这二人站在路边,一时看不见神色。
孟祈穗也微微一挑眉,把黑纱覆在脸上,随即开口说道:“走到附近的时候,停下问问。”
车夫点了点头算是应承,马车缓缓驶到附近,那对母女听到马车的声音,忙扑过来。
女儿直接就开始哇哇大哭,那母亲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跪下磕头。
“奴家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奴家的女儿,主人家要卖奴家的女儿啊!”
那小女孩一听这话,哭得更厉害了。
云泥不由得紧皱眉头,探出身子,扶起那女人:“有什么话慢慢说,你们是哪家的奴隶?”
那女人哽咽着说:“我们是赵府的奴隶,老爷赌钱输了,就要卖掉奴家的女儿抵债!求求你们了,救救奴家的女儿吧!”
听女人这么说,云泥握紧了手中的剑:“赵府在何处?”
女人刚想开口答话,却被孟祈穗抢了先。
“走吧,就当没见过她们。”
云泥浑身一震,转过头来:“你什么意思?!”
“我说,走吧,就当没见过她们。”
孟祈穗戴着黑纱的脸看不清表情,可云泥竟隐隐感到一股全然不同的气势。
那一对母女闻言,哭得更厉害了,那小女孩竟伸出手,想要直接爬上马车。
云泥刚想去扶,孟祈穗一把将他拉了回来,随手一挥,车帘放下,那母女摔出去一步,车夫也趁势扬起马鞭,马儿嘶鸣一声,跑了出去。
“收起你那菩萨心肠!”
把云泥按在车榻上,孟祈穗掀起黑纱,眉头微皱地看着眼前人的眼睛:“你看不出她们不对么?”
“哪有不对?”云泥冷哼一声:“不过是可怜之人求救而已。”
孟祈穗瞥了他一眼,眉宇间竟透出一抹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这方圆几十里,你看到一户人家了吗?!这二人若当真是跑出来的奴隶,不知道要走多少里路才能见到咱们,哪里还有这么大力气哭?!”
听了孟祈穗的话,云泥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她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