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笑着将这句话抛到了脑后，那怎么可能呢？定是庞嬷嬷误会了！
但眼下老夫人自己也看出些许门道，心中快意，嘴也自然而然的微弧起来问道，“你说笙儿不听你的话了？”
语落，强烈的耻辱感几乎要将王氏淹没。
进门这么些年，她惯会示弱，她靠着示弱先是拉拢了夫婿，后来夫婿死了，又拉拢了公爹，再后来她终于熬到儿子立起来了，又是在儿子面前做出有苦难言的模样，成功让所有人都站在她这一边，让老夫人孤立无援，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眼下被这么问，她只觉过去二十年踩着老夫人挣的脸面，一下都丢光了。
她不肯张口回答，只得低下了头，但头顶上那道目光，刺得她无地自容。
该死！她不该这么急的，被李南笙反驳的不甘让她失了理智，以至于告状找错了衙门，她该等到老侯爷回府再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审视的目光变成了确定。
呵~
王氏不是自诩好手段，将李南笙拿捏的死死的吗？不是挑唆李南笙跟自己对着干吗？
现在关键时刻，李南笙怎么不听她的了？
顶着老夫人幸灾乐祸的目光，这大冬日的王氏额上隐隐沁出细密的汗珠，好在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老侯爷就骂骂咧咧的从外面进来。
“混账东西！”
他一早跟往常一般出门遛鸟，今儿少了往日的恭维，多了有意无意的指指点点，更有跟他平日里不对付的，指名道姓的奚落。
他这才知道沈剑鸣之事，真是丢人，害得他也跟着一起丢人。
“他竟敢去刺杀瑞王，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混账！”
“害得老夫跟他一起丢人！”
王氏心中咯噔一声，这个时候老侯爷不思如何救人，却还在意自己丢掉的那点面子。
还有他的口气，俨然是相信了自己儿子刺杀瑞王。
本以为老侯爷回来就好了，可她还要申辩自己儿子没有刺杀瑞王，这么一想头就更疼了。
“父亲！我相信这件事定不是鸣儿所为！”
老侯爷怒目圆瞪，声音无比洪亮，似是要将在外面受的气全部撒在王氏身上。
“不是他做的是谁？他都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抓住了！”
王氏被吓了一跳，入门这么多年，老侯爷还是第一次吼她。
她不敢再争辩，老侯爷混不吝却重利，就利用这一点让他救人。
她支棱起脖子道，“鸣儿一但获罪，整个侯府都会跟着遭殃，就算陛下念及我们祖辈功勋不迁怒于侯府，侯府也再难崛起！”
老侯爷眼珠儿转了转，也急了，“那你还不快去救人！”
王氏心梗了一下，她万万没想到老侯爷会说出这种话，她过来告状，是想让他们救人啊，他们反倒让自己去救！
自己只是一介妇人啊，该男人在外面奔走。
老侯爷都当了一辈子甩手掌柜了，如今生死存亡之际，他竟还想靠她！
王氏一下就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边哭边哽咽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救的了人？”
“那就让笙儿去！她是定国将军府的人，身后有十万大军，朝中谁敢不给她几分薄面？”老侯爷说的理直气壮。
王氏嘴角撇了撇，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老夫人冷眼看着，她敢肯定她这个儿媳，又要莲花精上身了。
果然王氏的泪流的更凶了，崩溃道，“儿媳让笙儿去打探消息，她也不肯。”
说完又怕老侯爷如老夫人一般先是不信，后又是奚落，她直言道，“笙儿不肯救鸣儿！”
老夫人眯了眼，斜斜瞥向老侯爷，这场景是多么熟悉啊……
她经历了二十年！
老侯爷肯定会被当枪使，只不过这次攻击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李南笙。
下一瞬，老侯爷哼了一声道，“叫她过来，老夫与他说！”
丫鬟去请，李南笙依旧一句伤重给打发了。
丫鬟来回禀，王氏忙解释道，“都怪鸣儿不好，笙儿是女子本就娇气，鸣儿打闹还不分轻重。”
好家伙！王氏可真会混淆黑白。
将单方面的殴打说成打闹，又归结于女子娇气~
一句话，将老侯爷的火气挑的更高，他怒哼哼道，“再去！抬也将她给老夫抬来！”
老夫人默了默没说话，看来她的感觉是对的，王氏与李南笙的确是翻脸了！
她怀疑昨日沈剑鸣殴打李南笙，也是被王氏挑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