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晚水眼中有失落,声音也有些恹恹:“书院夫子说,我学的不扎实,能过乡试实属运气。www.guiyunwx.org但人不能总有运气,还需再好好学些时日,等来年春闱再下场一试。”
“夫子也是为你好。若你根基不实,只靠运气定然不行。那既然明年要下场,岂不是要早些去京城?”
“我爹说让我过完中秋节便出发前往京城,从备县左右一两个月就到了。
进京赶考的学子多数会在十月初到京城,过完中秋出发正是时候,路上也会有人作伴,相互照应。
“到时候京城全是各地学子,衣食住行、笔墨纸砚都会涨价,可要提前做好准备。”严世宁好心提醒道。
“多谢大人提醒。我爹前些日子派了管家和仆役去京城提前准备了。”晚水为自家爹爹的先见感到自豪。
严世宁嘴角一撇,带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晚水感觉到严世宁似乎话中有话,心中有些忐忑,不敢再多说。
严世宁也没了继续闲聊的心,木着脸看似在放空,脑袋里却在翻来覆去地想,努力把一颗颗珠子串连成链子。
暮色四合,尴尬在两人中间蔓延,晚水顶不住难受,起身点了蜡烛。
烛火刚刚燃起来,就被一阵微风吹得颤抖起来,木门被人推开了。
“晚水,我娘……”宝儿捧着一个小木碗进门,看着坐在自家院子怡然自得的男子有些愣怔,眼中带着询问转头看向晚水。
“怎么,出了县衙就不认识本官了?”
严世宁说不明白看见宝儿那一刻是什么心情,有失望,有难过,更多的是期待。
期待他对县衙的肮脏不知情。
但当宝儿带着疑惑看向王晚水的时候,他心里突然有些不开心:王晚水可以来他家,他严世宁不可以吗?
宝儿连忙解释:“不是,大人这话说的。”她把门关上又说道,“我这是惊喜,大人不是说今日要逛逛县城嘛,怎么逛到我家来了?”
休沐日上司跑到你家来,还煞有其事地坐在家中等你,任谁看见也不能开心吧。
严世宁冷笑一声:“本官腿长,走着走着就到了。”
宝儿“哦”了几声,拿着盐进了厨房,腹诽道:大人今日逛地不开心呀,说话要小心些。
宝儿娘一心扑在灶上,直到宝儿进了厨房,才知道她回来了。
“娘,大人怎么来了?”
“嗐。我买鱼路上遇见了,就把他叫来家里。”
宝儿娘接过盐捏了一小撮放到锅中,翻了几下盖上锅盖,接着说道:
“高高瘦瘦的俊书生,闹市上东看看西看看,牵着头驴趿拉着脚,落寞得很。”
宝儿闻言眉头皱了起来。
她不信。
她家大人高高瘦瘦牵头驴是不假,可东看看西看看,还趿拉着脚,那不可能。
县令大人就是山上的竹子,青翠俊秀,傲骨清高,落寞是有可能的,但不会邋遢和猥琐。
“饭马上好了,你去问问他们是在院里吃,还是在屋里吃。”
宝儿出来刚要问,却见晚水已经把桌子收拾好了。
“宝儿,你快过来吧。”
晚水看向一脸沉静的严世宁,和县令待的时间越长,越觉得他像书院里的李夫子,面色温柔,但打人手板最疼。
宝儿笑着坐下,问起严世宁白日里都去哪里逛了。
严世宁盯着宝儿的眼睛,想要探究他问这些的目的。
可那双干净澄澈的眼中只有好奇,没有其他的,严世宁不经意地将视线移开。
“去城东吴家逛了逛。”
“城东?那还挺远。”宝儿歪头看着严世宁,突然想起他之前问过自己知不知道城东吴家,于是问道:“大人认识城东吴家的人吗?之前您也问过我。”
严世宁喝着茶,没有应声只是摇摇头。
倒是晚水突然出声:“城东吴家?是开旅店那家吗?”
“你知道?”宝儿有些震惊,他们住在城北,很少会去城东。
晚水看向严世宁,正碰上他抬眼看向自己,眼神冷冽又带着些戏谑,看得晚水摸不着头脑,也有些心惊。
“呃,他家女儿幼时常去书塾外偷听,还打过大壮哥。宝儿你忘了?”
宝儿皱着眉头在脑海里搜索一番,没有印象。
在书塾外偷听时,她一半儿心思在管杨小酒,一半儿心思在听夫子讲书,哪儿还有空闲管别人打架。
“你们在说吴家的女儿春草?”宝儿娘擦着手出来。
饭菜做好了,等着落落火就可以吃,她便出来聊会儿天。
“婶子知道吴家?”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