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之后真相大白，升任南城区柳园派出所所长的赵兆林立刻被控制起来，更多的事被牵扯出来：他担任所长这短短几年来，辖区内看起来治安刑事案件数量连年下降，结案率高升，年年被评为优秀派出所，可实际上呢？这几次圣女教曝光的案子基本上都和柳园有关系。
所谓的案件数量减少，实际就是能不立案就不立案。花季少女被变态跟踪骚扰？只要不出人命，就管不着。地痞流氓吃霸王餐不给钱？多大点事。酒鬼丈夫屡次家暴？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掺和这做什么。
就在赵兆林这样的思想领导下，柳园里多少案子被无视。
他被控制之后，甚至有居民自发给派出所送锦旗，写着“为民除害”四个字。当真讽刺。
柳园的居民一定有对赵兆林恨之入骨的人，李锐的儿子就是其中之一。但是赵兆林被关在看守所里接受调查，怎么忽然就死了呢？是人为还是意外？如果是人为，那么是赵兆林自己畏罪自杀，还是有其他人的什么指示，杀人灭口？更黑暗的一种猜测是，会不会死于刑讯逼供？毕竟这些天来这些事，警察队伍乱成什么样子，民间早就有各种传闻了。
赵兆林死于今天凌晨三点半，现在还不到下午两点，几乎半个贺城市就知道了这件事，各种流言满天飞，有些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传话人就在现场看着赵兆林被隔着铁板踢到人事不省直到丧命一样。
警方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舆情风暴了，不到三点，厅长就下达命令，公开所有信息，接受大众监督。
新闻频道紧急插播警方给出的结果：疾病猝死。
快进的审讯视频里可以看出，负责审讯的警察虽然有拍桌、指责、跺脚的动作，但是全程与赵兆林没有任何身体接触。每天的审讯时间在12小时左右，睡眠、饮食与饮水充足，赵兆林也没有和除了审讯与看守之外的任何人见面，更没有与他们私下传递情报。
到了凌晨三点，赵兆林忽然身体痉挛，毫无征兆就死了。
法医给出的判断是，蛛网膜下腔出血导致的急性脑死亡。而引起蛛网膜下腔出血的原因没有查明——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罕见的急性脑出血，也确实有很大一部分病人查不出出血原因，可是一旦发生，除非病人就躺在手术台上，否则必死无疑。
尽管给出了详尽的说明，还是有一部分人认为赵兆林的死没那么简单。
令月就是其中之一。
倒不是她认为警方在作伪证，而是因为负责回收赵兆林灵魂的死神，不是疾病科，而是殊死科。
殊死科是死神系统里人数最少的一个科室。原本特死科人数最少，但是因为这次来了十八名见习生，而殊死科的见习生只有两个，所以殊死科的总人数最少。
而殊死科的两名见习生中的一个，不是别人，正是韩泠素。
若不是这次赵兆林死亡韩泠素跟着她的师父执行任务，令月还不知道泠素成了见习死神。
“她也是精英哦。原本想派她来特死科的，但是被关系户顶替了。”赤姚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挖着冰淇淋一边说。
四五点钟的日头终于不那么毒辣。咖啡馆里新增的客人逐渐减少，几个小打工仔也闲下来。令月来找他们本是交待接下来的工作的，闲聊之时问起赵兆林的灵魂由谁接引，才知道是殊死科，又听银白说跟着一起的见习生是个美人，双眼皮，右边儿眼角有颗痣，小嘴巴，高鼻子，长得很漂亮，这样一描述就让令月想到了泠彩——泠彩还好好活着，难不成是，泠素？
就是泠素。
“前辈认识这个见习生吗？”赤姚吃完了冰淇淋，意犹未尽得舔着嘴唇，又拿起菜单琢磨起来。
虽然是业余时间来这里帮忙，吕笑难却一点也不放松要求，客人少的时候就让这四人练习制作餐品，无论好坏，都要吃掉自己的作品。赤姚最快掌握，无论是烘焙、裱花还是冲调、拉花都不在话下。马跃也很有悟性，虽然偶尔毛手毛脚，但比起银白和澄空好得多。澄空不提了，吕笑难如今只让他收钱点餐送餐，银白倒是可惜。
他做的东西都没问题，就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就像他的存在一样，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如今令月过来，四个见习生立刻拉着令月帮他们消灭试验品。令月推辞再三——倒不是生怕吃胖或怎样，而是她知道赤姚的作品最美味，可往往轮不到她就被其他人抢先消灭，留下来的都是失败品。这也是对前辈的态度嘛？
令月推开面前一杯苦得泛涩的咖啡，马跃眼疾手快递上来一杯无花果玫瑰茶：“前辈也听说过随胜吗？”
随胜，这是韩泠素成为见习死神之后的新名字。毫无疑问是惠子起的。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