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电缺钱缺女人,就是不缺好风景。
在他们看来:缺电是顶不重要的。祖祖辈辈都这样过来了。
缺钱是让人不甘的。只靠着不多的粮田与水果,还有年复一年层层盘剥后剩下的补助款,村长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
缺女人,却是最要命的。
没有女人,男人怎么有力气下地做活,怎么有力气外出打拼,怎么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可是男人更重要。没有男人,谁下地干活,谁外出打拼,谁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而且女儿是要嫁出去的,男人才是顶梁柱。生女儿则溺死,生男孩就想方设法养大。
然后,娶老婆。
老婆哪里来?同村的不行。又不能像下古村那样有秘诀,每家每户都是一男一女,收支平衡。镇子呢?镇子上的人看不上前古村。
只有两条路。
换婚。买媳妇。
于是杨氏送来了女人。
女人从哪里来的呢?
总有些地方是不需要女人的。比如周小玲的父亲,比如林丫头的家人。
家里少了一张吃饭的嘴,口袋里塞着换来的钱,整个村子都默默守护这个规矩,大家各得其所不是吗?
离开了发达繁荣的贺城市,发展不平衡的乡村与愚昧落后的思想,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面貌。
连接繁华富饶与愚昧无知的桥梁,就是杨氏。它可以是乐善好施的慈善家,也可以是心狠手辣的人贩子。一手是资源,一手是权力,这把剑在国家的手里用得得心应手,花样百出,如今接触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就已经让令月他们应接不暇,更不用说站在更高处的陈锦安看到的景象。
想要把库瑶宝的真相公布于世,就等于让南嘉里放弃这把剑,还要承认自己当年那些卑鄙阴险的伎俩。这远远不是陈锦安几人的能量能够做到的事。
宴会大厅死一般得沉寂。知道其中利害关系的人都说不出话。蒙昧不知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该死的沉默!
然而,沉默很快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打破,随之而来的,是极为不合时宜的爽朗笑声。
“哈哈哈陈叔叔!您猜怎么着?我的顶头上司!四叶草研究所的所长简先生听说您在这里,一定要过来敬您一杯酒!您看——”
大门推开,尴尬弥漫,简麓声端着酒杯,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说了句打扰,转身就要走。
“既然来了,简所长何不过来说话。”
陈锦安瞬间换上笑脸,转身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夏坤。
夏坤哪里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见到夏胡喜坐在餐桌旁怒气冲冲的模样,以为又是这个暴脾气父亲因为看不惯什么事而挑起了争执,立刻笑着对陈锦安和简麓声赔不是:“哎哟!您看我父亲,他就是这个脾气,也不看看场合。二位见谅,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有个屁的面子!跳梁小丑!”夏胡喜拍案而起,三两步走到夏坤面前,高高抬起手。
然后被陈锦安单手拦住。
夏坤吓了一跳,又觉得在上司面前丢了脸,更加难堪。
“哥,你还是去那边呆着吧。这里你恐怕插不上话。”夏巽赶忙上前,扶着夏胡喜走开。
夏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陈锦安却谈笑自若,对简麓声笑道:“家里孩子打闹惯了,没大没小的,简所长您别放在心上,咱们今夜也不是为吵架而来。我们夏坤在您手下工作如此顺利,可见您是个大度之人啊。我敬您一杯!关上门来,大家都和和气气才最好嘛!”
简麓声是最不愿惹事的了,听陈锦安这样说,立刻拍着圆肚子喝酒。
可就在他转身要走的瞬间,余光瞥到一个人。
这人简麓声进来时并没有注意。但简麓声转身时这人动了一下,简麓声下意识瞟了一眼,登时站住了。
“简所长?”
“哦!没事。没事。”
简麓声头也不回,小步子离开。夏坤看看自己父亲,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夏坤啊,还不快追上去好好解释解释?”陈锦安笑着把夏坤打发走了。
夏坤也不再犹豫,转身追上简麓声:“所长啊!您听我说!我父亲他就是这个脾气,对谁都这样!不是针对您——”“那个站在门边的女人。”简麓声抬手打断夏坤结结巴巴的解释,“是韩泠素吗?”
“韩泠素?谁?”夏坤一愣:他哪里有功夫仔细看呀。
转头,简麓声已经背着手急匆匆继续前进了:得把这件事汇报上去。这帮人聚在一起,指不定又在商议什么!看来今天在这里开宴会的决策非常正确!也不枉自己累折了腰跑断了腿送奥林黑月季!
重磅消息!
一上司一下属,同样讨好领导的心思,一前一后跑进了杨氏的宴会现场。
杨氏的宴会现场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