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被二队长张鲁冰老鹰抓小鸡一样架过来的男子看起来瘦小虚弱，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秽物，双腿双脚有气无力，王大神抬脚踢过来一个高脚椅，让他靠坐着。
报案人气若游丝：“我是……这里的领班。一开门就——”
“开门？什么门？”
“地下储藏室的门。”
“哎对对对。”王大神在一旁道，“说详细一点，具体一点，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反正你现在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嘴里不说点什么，还得干呕难受——”
“你就闭上嘴老实点吧！”张鲁冰把王大神勾走，令月和李想上前：“这里有两个储藏室，发现尸体的储藏室是个半地下室。刚刚问了，最近几个月都没人进去。”
“正是这话儿呢。”王大神不知道又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搭着李想的肩膀大声叹气，“要不也不会现在才发现。”
“你让他说。”陈烨用姜糖塞住王大神的嘴，报案人伸手：“也给我一片吧……”
含了姜糖，报案人还是难受得厉害，但说话思路清晰了不少：“我们酒吧以前是24小时不打烊的，因为之前出过事，客人越来越少，所以现在白天不营业，晚上十点开始，营业到第二天六点。刚才八点半的时候，开门前清点，调酒师说调酒器坏了一个，但是在储藏室里没找着，我记得地下室里还有一批，是半年前我安排着放进去的。钥匙除了老板娘，就是我这里有一把，于是我去地下室找。地下室的门小半年没开了，我以为得费点劲，谁知道钥匙一捅进去，锁就开了。当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更奇怪的是，门锁是开了，但是这个门，推不动。我以为是后面的柜子倒了，挡住了门，就用力一顶！哎呀妈呀那个臭味啊！熏得我眼泪直接下来了！里头的模样我都没敢看！之前出事那间屋子里也有味道，跟这个一比简直就是香水！我当场连隔夜饭都——”
“行了行了行了。让你说详细点，你当说单口相声呢，整这么瓷密？”王大神让人把领班架走，然后看向令月：“现场比较……哎，你行吗？”
令月已经戴上了手套，没有理会王大神，紧跟在陈烨身后去了地下室。
刚进了地下室的门，令月就忍不住一股胃液上涌，眼睛都觉得刺痛了：这个地下室没有窗户，又位于整个酒吧最深处，终年暗无天日，所有味道虎踞龙盘，像是被困在养蛊的罐子里，无处可去，相互之间撕咬缠绵，最终成了千年毒气王。
令月差点吐出来，“嘎嘣”一下，将口中姜糖嚼碎了吞下去，这才抑制住了呕吐感。可奇怪的是，吞下姜糖的瞬间，令月觉得自己闻不到气味了。难道这颗姜糖真得起作用了？会不会过一会儿就失效？她还想找陈烨要一颗，但陈烨已经穿戴整齐，在法医助手的协助下进行初步勘验了。
令月拿着记录仪在一旁，将灯光亮度调到最大值，然后仔细观察整个现场：地下室的面积倒是挺大，大约有二三十个平方，但是因为堆满了各种杂物和货架，可以活动的空间并不多，主要集中在门后一条长约五米，宽一米半的过道，而这里，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ＷＷw.lΙnＧㄚùＴχτ.nét
死者躺在一个浴缸中，浴缸长约一百二十公分，宽约七十公分，并不大，里面放满了水，臭味如此强烈和这些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门旁边有一个洗手池，看得出之前也是堆满杂物的，但是现在有一根水管放在一边，旁边还有两个水桶，从灰尘的痕迹来看，有人在这里接过水。浴缸里的水很可能就来自这里。
因为陈烨正在那里忙碌，令月没有过去，只是根据李想的笔记查看周围。
第一个疑点就是门后。领班说他推门感觉到了阻碍，那是因为浴缸横过来抵住了门——那么问题来了：这是自杀还是他杀？
如果是他杀，那么现场就是一个完全的密室，因为安装的是不锈钢防盗门，门与地面之间是没有空隙的，锁孔也无法使得哪怕一根鱼线通过，凶手杀人之后怎样才能将浴缸转移到门后？令月想到之前在关城市破过的一起类似的凶杀案——
“会不会凶手把门拆了再安上？”
王大神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看他呼吸畅通的样子，应该也是适应了这里令人窒息的味道。
虽然狭小的空间不欢迎再多一个人，但令月对他的说法还是做出了回应：“你是说丽景别墅的密室杀人案？不，那个案子之所以能使用这种手法，是因为凶手就是别墅的主人，别墅也刚刚建成，除了装修工人，没有别人知道门的安装情况，所以他在门的问题上撒谎能瞒住一时。但是这里的门在酒吧地下室，长期没有人使用。先不说能不能在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情况下降整扇门拆下又安回去，即便成功了，紧贴着门后的浴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