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染指了指一扇窗户。
“这里居住的都是穷苦人家,与我们毫无交集,不可能结下私人仇怨。”夏念祖边思索边摇头,“莫非是我这财政大臣不够称职,惹恼了平民百姓?”
“应该另有隐情,您看,箭头所指的是妹妹,不是您。”夏青染若有所思。
“夏绿凝一个小孩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理由得罪人啊?”夏念祖直摇头。
“您忘了,她偷偷跑去丛林的那件事了吗?”夏青染提醒父亲。
“你是说,那个失踪的狼人?”夏念祖忽然闭口不说了,他再次望了望那扇窗户,吩咐道,“赶紧回家,先看看夏绿凝的伤势要紧不要紧。”
晚上九点左右,王者城堡派出去的侍从回来紧急禀报,说夏绿凝遭人暗算,被一支冷箭射中了。
一听这话,明澈差点晕过去:“你说什么?夏绿凝现在怎样了?”
“受,受伤,了!”这个士兵一着急,说话就结巴。
“伤得重吗?”明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心里默默地念着,“观世音菩萨保佑,千万要保佑夏绿凝好好的。”
“伤,伤了,肩膀!”士兵又说。
“我问你伤得重不重?”明澈发火了,他心急如焚,偏偏碰上这个结巴。
“擦伤!”士兵终于说。
“哦!”明澈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快,给我备马!马上去城里!”
明澈抓起宝剑就往外冲,他一边心急火燎地往外狂奔,一边大声命人打开城门。
利用马夫从马厩里牵马的功夫,明澈另外找了个机灵的士兵,问清楚了事情发生的前前后后。很快,他飞身上马,带着几个手下直奔埃拉城。
明澈心乱如麻。
他无法想象,假如那支箭射中了夏绿凝,她会怎样?一想到她疼痛的样子,他就无法呼吸。他更不敢想象,假如失去夏绿凝,他该怎么活下去?
一路胡思乱想,一路策马狂奔,他的内心深处只有一个念头:我必须保护她!谁也不能伤害她!而且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坚定。
入城以后,明澈没有去夏家府邸,而是毅然奔向皮革场街,来到事发现场。他必须抓住那个暗箭伤人的罪犯,只有抓住肇事者,夏绿凝才能安全!
此时街上已没有行人,一团团昏黄的灯光点缀着高高低低的楼,仿佛浑身长满了眼睛的怪物伫立在沉沉的黑夜里。明澈仰头望着侍从指给他的那扇窗户,一个旱地拔葱,一晃就没影了。
时间倒退。十五分钟前,家住皮革场街的老猎人切萨雷拄着拐杖偷偷摸摸回到自己的家里,他正要收起手中的弓箭,猛然发现屋里有个黑影。
“谁?”他吃惊地问。
“凶手!”黑暗里传来一个男孩稚嫩的声音。
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老猎人切萨雷哼了一声,提着的心放下来了,“你是谁?想干嘛?”
“马泽奥医生是你杀的!”男孩说。
“你胡说!”
“马泽奥医生救了你的命,而你却恩将仇报,残忍地杀死了把你从魔鬼的獠牙下拽出来的医生!撒旦也不比你更歹毒些!
“快说,你为什么要杀马泽奥医生?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男孩步步紧逼。
“简直是一派胡言!”老猎人切萨雷恶声恶气地威胁,“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这么说,我的推理是正确的。”男孩对自身的危险处境浑然不觉,“我现在就去告诉大主教,你是凶手!”
“太晚了!”老猎人切萨雷发出一声怪笑,伸手卡住男孩的细细的脖子,“你比那些傻瓜都聪明,马泽奥是我杀的,因为他看到了我的秘密!
“现在,你也必须死!”说着,铁钳般的魔爪死死地卡住男孩的脖颈,男孩拼命地挣扎着,他的脸在窒息中变了形。
“砰”的一声,随着一声巨响,屋里突然多出一个矫健的身影。老猎人切萨雷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套了一根冰凉的绳索。
明澈怒气冲冲地点亮了油灯,看清了屋里的两张面孔——一张衰老凶狠,一张稚嫩狡黠。他的目光停留在角落里的那张弓箭上。
“这是谁的弓箭?”明澈向窗外招了招手,侍从们举着火把很快上了楼,把屋里的两个人捆了起来。
“他的!”老猎人切萨雷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这个残废怎么可能使用弓箭!”
“他撒谎!”说话的男孩子十二三岁的模样,眼睛里亮晶晶的。
“把他们都带走!”明澈吩咐侍从,“去夏家府邸,这张弓箭也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