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媛自上次同傅怀不欢而散后消失许久,踪迹全无。
她是个手段不露在面上的人物,傅怀和禹斯年都担心她会暗地里用处什么阴招,故而都加派人手追查魏媛的踪迹。
谁也没有想到,她会自己撞回禹斯年的手里。
繁星的例会上,禹斯年一如往常听着各部门的总结汇报,静音的手机忽然亮起,对话栏弹出一个头像。
禹斯年脸色瞬变,黑压压的,凝固着整个会议室的氛围。
他并没有把这份不快带到工作中,虽然冷着脸,但还是平静地参与了整场会议,唐娇娇留下收拾残局,靳迟一刻不停地跟了出去。
他坐得离禹斯年最近,不经意间瞥到了消息的发起人——魏媛。还是少年间不曾撕破脸时用的那一个头像,靳迟一眼便能看出。
“做什么去?”靳迟从会议室冲出来,拽着禹斯年的小臂拖向一旁。
“不做什么。”禹斯年烦躁无比,被靳迟困在墙角,在对方的注视下点开对话,彻底删除了联系人。
“我就是什么都不做,她一露面我都觉得恶心。”
“现在的局面对我们非常有利,魏媛很可能鱼死网破,禹斯年你听我说,什么都不要做,有些事弄巧成拙。”靳迟唯恐这家伙不牢靠,再三叮咛,“你要是实在烦,去同傅怀说,千万不要自己胡来。”
“我知道了!”
禹斯年眉毛一竖,警告靳迟:“我收到消息的事情不准告诉傅怀,你还不了解我么,魏媛骗得过水能骗得过我。”
“我就是太了解你。”靳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比起让魏媛坐牢,你更像划花她的脸是不是?”
禹斯年被戳中心事,嘴唇一掀,半晌没说一个字。
靳迟就知道他这性子,皱着眉紧紧盯着禹斯年,思量着要不要给傅怀通报一声。
“我真不做什么。”隔了好一会,禹斯年让步,“大家努力了这么久,我不会莽撞破坏结局的。”
靳迟目光灼灼,仔细打量着禹斯年的脸色,分辨他话中真假几何。
“你说话要算话。”靳迟道。
“算的。”禹斯年垂首,小声打着商量,“但是你不能告诉傅怀,他最近像个老妈子,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半死。”
“我可以不告诉他。”靳迟轻轻皱着眉头,同禹斯年讲道理,“但是魏媛躲了这么久,突然联系你,她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禹斯年露出一丝得意,冷笑道,“求我收手,放她们母女一码,真是做梦。”
——
魏媛约禹斯年到一家咖啡厅见面。
禹斯年公司里瞒着靳迟,公司外骗过傅怀,独自一人,欣然赴约。
魏媛肉眼可见变得非常不一样,一改往日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做派,在禹斯年面前,揭开了她掩饰二十几年的假面。
见面的地点约定在一家咖啡厅的包间,环境很私密,禹斯年从进去的那一刻开始便精神绷紧,防着魏媛可能出现的每一个小动作。
“你果然来了。”
魏媛涂了极具魅惑的紫色指甲,脸上带了全妆,故意营造出一种风姿绰约的形态,同往日判若两人。
禹斯年心中厌恶,还是拖过座椅在桌子对面坐下。
他们之间,必然会有这样一场对话。
一个蛰伏多年,一个怨恨多年,经年对垒,斩不断的血缘,一切都注定了两个人会面对面,袒露胸襟不在遮掩。
“收手吧,别再查了。”魏媛直接说道,“你就此罢手,我可以带着妈妈离开,再也不打扰你的生活。”
“你知道。”禹斯年却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另一层含义。
他也一直在思考,当年的事情里魏媛占了多少份量,魏梦雅算计伤害父亲的时候,魏媛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如今看来,她至少是一个和曹阿姨同样沉默的帮凶。
“不要同我说这些。”
昔日那个碰一下都要哭哭啼啼半天的柔弱姑娘厉声制止禹斯年,反而寒声威胁:“我也不是全无手段,你如果步步紧逼,咱们就鱼死网破。”
“那便试试看吧。”
禹斯年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