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
成赋与施诗几个云巅弟子却是停留在原地，恒全也黏在成赋身边，低声和成赋套着消息。
“成师弟，上回在寒谷，我可是见着你往禁地去了的，却没声张，这都是因为觉着成师弟你是个讲义气的人。我们乃是同门师兄弟，对成师弟又早有仰慕，这才想着和师弟你交好。”
成赋脸上是灿如朝阳的笑，对恒全的话不置可否。
“师弟啊，你对我不了解，我却总是关注着你。如师弟这样英明神武聪明伶俐又相貌极佳的少年人，那可是很不多见的。”恒全眼里都是星星，仿佛是真对成赋仰慕到了极点。
“若是师弟不嫌弃，往后我们多多来往可好？师兄我虽然在玉阁排不上号，但一些好玩的有趣的小玩意却也是能简单到手的。师弟喜欢的什么，我都可以替师弟寻来。”恒全一手搭在成赋肩上，一手环住成赋的脖子，作怀抱状，笑得亲密又殷切。
“那就麻烦师兄了。”成赋顺着应下声来，还抬手拍了拍恒全，“恒师兄和我们一道吧？我师姐和师兄都厉害着呢，几位师弟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师兄与我一起为他们助威便成了。”
陆探狭长的眼睛眯起来，盯着恒全和成赋相交的臂膀，唇边的笑早不见了踪影。
这个叫恒全的是哪里冒出来的？
让福儿连长笑都忘了，就在这和他消磨时间？
而恒全一无所知，脸上的笑却愈发真心，将成赋搂地更紧了：“那感情好啊，就是不知道几位是否愿意带我一个拖油瓶呢？”
“恒师兄，你修为不在我之下，如此谦虚可不好。”九惜也笑着，半点不认生地上去和恒全攀消息。
玉阁的弟子手里大大小小都握着权，和玉阁弟子把关系弄近些，总是有益无害的。
何况，九惜对玉阁里储藏着的灵药很是眼馋。恒全又是玉阁里数一数二的人，九惜正愁找不到方法和玉阁的人交好，恒全便从天上掉了下来。
虽然九惜知道恒全是为了从成赋这打探消息，但还是预备着什么时候能让恒全替他弄些出来。
“是啊恒师兄，平日里你忙，此番就和我们一起吧。”阳海跟在九惜身后，带着点拘谨。
“一起吧恒师兄，现在只剩我们几人，也好有个照应。”施诗笑容温婉，目光看向一直没开口的朱凌：“朱凌师弟，你觉得呢？”
朱凌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如风的浅笑，点着头道：“能和恒师兄相处，是我的荣幸。”
陆探看着自己的弟子一个一个都跟着成赋给恒全挖坑，深觉自己这些弟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再看还乐呵呵笑着，以为自己成功达到目标的恒全，心里对他充满了同情。
成赋笑着拉开了恒全的手，招呼着众人：“走吧，我们去北边。”
陆探抬起头，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看被分割成一片片的天空，唤出飞剑朝云巅而去。
云巅之上一如往常，云层翻涌变幻，老桑树上延伸出的一根枝条已经吐了新芽，仍旧横亘云海之间，在清风中摇曳着。
【逍遥，可以做你该做的了。】雪莲一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冰冷又缓慢，不染尘埃。
陆探闭上眼，清风抚着发丝吹在脑后，扬起一道道波浪。
【我知道。】陆探叹息般说着，哪怕是在自己的脑海，声音也轻似鸿毛，像是要断开。
【成赋似乎知道了什么。】男子接着道，是疑问句，却说得肯定。
【只是你的错觉吧？】陆探这话说得不太有底，只是反应性地反驳【他还是个孩子。】
【已及弱冠，还算什么孩子？】男子冷冷地道，声音不带半点感情：【他与从前，不大一样了。】
陆探沉默着。
他确实发现了成赋的不同寻常，最初只以为这是因为成赋隐藏着自己的真实面，不想让自己发现他的那些小心思。
但他慢慢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现在的成赋，更多地是藏着另一个自己，而不是藏着秘密。
【但无所谓，终归是要死的。死得明白还是死得糊涂，又有什么区别。】男子继续道，平静无波地说着，对成赋的生命似乎毫不在意。。
陆探闭着的面容没有半点波动，本在身后的手却攥得死紧。
可他知道这是事实。
成赋，终归是要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