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楷承打个哈哈,举杯示意了一下。
他这口茶容易喝,人家请的那口茶,只怕就得付出点什么了,还不知人家想要什么,他不敢轻率答应。
方楷承笑吟吟地道:“今晚啊?还不知案头上的事情能否忙的完,您二位也知道,现如今三厅缺了一厅,府尹亲自抓着许多事情,要是出了什么纰漏,直接被府尹训斥,那就不好了。下午我再定一下吧。”
说着,方楷承便翘起二郎腿,低头呷了口茶,主打一个“敌不动,我不动。”
王大少道:“成,那我等你信儿,先走了哈。”
王大少喝一口茶,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樊江却留下来,等王烨然出去,对方参军道:“老方,我有点事想拜托你。”
方楷承就知道有事,却不知道事情的轻重,所以刚才也不敢答应什么。
如今听樊江一说,他便笑道:“嗨,大家同衙为官,本应相互照应,却不知……樊老弟你有什么事?
你也知道,我户曹没多大权柄,太难为人的事,可就不要提了。”
大宋的府县衙门里,户曹的权柄还真的不重。
他们管理的东西比较简单。
宋朝的户籍已不再如唐朝时候一样区分为“良民”与“贱民”,而是按照住所区域,划分为“坊郭户”和“乡村户”。
又根据居民有无不动产,划分分“主户”和“客户”,再按家庭财产多寡,将主户划分为等有不同的户。
这主要是为了缴税,不按人头收税了,而是按各户财产多少为标准。
上等户纳税多,下等户纳税少,客户由于没有田产,则不用缴纳田税。
由于宋朝实行募兵制,国民也不需要义务服兵役,只剩下差役。
从前的徭役是按人头摊派,宋朝则出现了以钱代役的趋势,并且跟户等挂钩,即富户要承担更重的服役义务。
再加上户籍三年一调,人口流动不做限制,在一个地方移居一年以上就可以获得当地户口,哪怕这地儿是临安。
当然,如果是参加科举,搞移民高考,那还是要严查户籍流动的,这是为了给举子们一个考试的公平机会。
如此种种,使得宋朝时候,户籍对于老百姓的人身束缚正在大幅减弱。因此户曹的权力也就变得极小了。
很多时候,它只负有登记、变更和统计功能,服务于其他司署,权柄确实极小。
这也是方楷承不敢轻易许诺什么的原因,底气不足啊。
樊江哈哈一笑,道:“不是什么大事。我有一位朋友,纳了一房妾,因为一些缘故,没有及时登记。
可是现在有人要追究起来,我这朋友有些为难啊,所以呢,就想补录一下,你看……”
原来如此。
方参军松了口气,这事便不是什么大事了。
不就是纳了一房妾,当时没有到衙门登记,现在要补录一下吗?
呵呵,怕是哪位官绅在外边撩扯了女人,好事成就了,却还没给人家一个名份。
现在被人家家里头追究起来了,才想着补救,造成一个既定事实吧?
方楷承不放心地道:“樊老弟,你确定人家是两情相悦,彼此同意的吧?”
樊江没把男女双方领来让他亲自问询,他还是有点含糊,怕出岔子。
樊江道:“那是自然,樊某会拿自家前程开玩笑吗?”
方楷承听了便放下了心事。
不要说他这个年代了,就算到了后世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男女双方都不到场,只要这操办人有点身份,都能直接给男女双方开出结婚证来。
方参军也是怕人家女子并不同意,那樊江此举可就有点“巧取豪夺”了。
不过,樊江也真犯不着搭上仕途,冒这么大风险。
方参军便松了口气,佯怪道:“原来如此,就这么点小事儿,你说你和王老弟还用得着请茶么?打声招呼不就行了。”
樊江笑道:“我与他只是恰巧同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