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势随风散复收,曲声似磬韵还幽。
一曲终了,玉腰奴收了舞姿,走到刘婉容身边,笑道:“六姐的琵琶弹的真好。”
刘婉容道:“这琵琶不错,是商秋淘弄来的?”
玉腰奴狡黠地一笑,道:“六姐再猜?”
刘婉容懒洋洋地道:“不说算了,人家懒得猜呢。”
玉腰奴道:“好啦好啦,人家告诉你吧,这是萧山第一富绅南风迟送来咱家的一样礼物。”
刘婉容道:“他姓南还是复姓南风?”
“复姓南风。”
“哦?南风迟,倒是个雅致的名字。”
“不只名字雅致。这位南风员外不仅富甲一方,而且形容儒雅。
他家中虽然经商,却没有半点铜臭气,瞧来如同一个饱学的儒士。
而且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不精通。谈吐极是优雅……”
刘婉容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淡淡地道:“是我爹娘叫你来做说客?”
现如今刘婉容离开宫廷也有一段时间了,她那爹娘自然开始考虑她的终身大事了。
出宫的女人虽然听凭嫁娶,不过做官的人却是不好娶她的。
她毕竟曾经做过当今天子的“小妈”,你说你一个做官的把她娶回家去,皇帝看见你,他心里头犯不犯膈应吧。
所以,刘婉容的爹娘也只能从不再入仕的大儒或者是豪商之中,给女儿物色人选了。
近来,老刘夫妻明里暗里的,没少给女儿安排各种形式的巧妙“相亲”,刘婉容已经烦不胜烦了。
没想到老父亲又婉转地让玉腰奴做了说客。
玉腰奴一见她不高兴了,赶紧道:“六姐,奴家见过那来访的南风员外,确实一表人才,奴家才……”
“你不必说了。”
刘婉容心里已经有了人了。
那个男人对她那种无法无天的占有方式,早就一举掳获了这个乖乖女的身心。
爬过通天塔的人,还能看得上一口小小的龛?
除了那个男人,再无人能走进她心里了。
刘婉容心中不悦,起身就要离开,玉腰奴见她真不高兴了,赶紧追上来道歉。
这时,刘商秋回来了。
刘商秋是在枢密院里听说杨沅回来了的,所以去了码头迎接杨沅。
但是杨沅一下船,就得马上进宫面圣,晋王赵璩还在一旁等着呢,刘商秋自然也不能耽搁他太多时间。
所以两人只是在码头上寒喧了一番,刘商秋与他当面定下到刘府饮宴的日子,这就回来了。
刘商秋一见六姐,便停下脚步,笑道:“六姐。”
“嗯!”刘婉容玉面含霜,只微微一颔首,就从他身边出岫之云般飘了过去。
刘商秋微微一诧,看向追来的玉腰奴。
玉腰奴一见刘商秋,忙停下脚步,施礼道:“郎君回来了。”
刘商秋道:“嗯,刚去码头迎接子岳兄还朝,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没回衙门。谁又惹我六姐生气啦?”
玉腰奴刚要解释,忽然杏眸大张,一脸惊讶。
就见飘然而去的刘婉容攸忽一下,就又飘了回来,正站在刘商秋身后。
刘商秋一面问,一面转身去看他姐,这一回头,登时吓了一个哆嗦。
六姐什么时候学会轻身提纵术了,这一点声儿都没有的,是要吓死人吗?
刘婉容两眼闪闪发光:“商秋,你刚说子岳还朝,哪个子岳?”
刘商秋道:“自然是那位之前流落北国音讯全无的状元公喽,他……诶?”
刘商秋还没说完,刘婉容膝盖一软,就往地上瘫去。
刘商秋吓了一跳,赶紧搀住她。
玉腰奴也跑过来,和刘商秋一起搀住刘婉容。
刘商秋惊道:“六姐,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