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山,朔风凛冽,整座关口因为风雪,变得白茫茫一片。m.baiwenzai.com
片片雪花被寒风带着,迎面横扫,遮盖住刚经过敌军鲜血洗礼的战场,胜利的旌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苍梧山大捷!
将军,苍梧山大捷!
萧湛带领着三万将士,刚刚湮灭了最后一支来自西楚的敌军。
尽管将士们的士气高涨,热血正浓,但是奈何风雪太大,也只能先在建云城先行躲避风雪。
行宫内的门开了一半,借着风势,火铳里吞吐着火星,烧得室内暖和了不少。
这几日翻山越岭,不分昼夜的行军,又接连打了三场仗,萧湛自然也是一宿都未曾好好休息过,眼底的红血丝也越发的明显了一些,麦色的皮肤在火舌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立体深邃,漆黑的眸子如同深邃的夜空一般透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萧湛没有解甲,衣服上的血渍、汗渍贴着他的身体,显得他整个人都多了几分风霜之气,喝了一口热酒:“这次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启禀将军,苍梧山之战,我方将士们阵亡四千八百七十二人,”
“他娘的,这西楚的狗贼,竟然还能摸到苍梧山来偷袭,也不看看爷爷们是谁,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狗奸细竟然把咱们行军的路线给透露了,要不将军坐镇,咱们可是要吃大苦头了。”
“不要让老子知道是谁,不然老子非得揭了他的皮下油锅炸!”
将士们守在火堆旁,鲜血染红的盔甲都来不及脱下,一连经历了多场生死之战,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丝喘气的机会,终于把敌军都灭了。
身边的一个副将见萧湛好不容易空了下来,赶忙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带着冷梅香气的信笺出来,“将军这月余前凉州的来信。”
萧湛俊秀的眉骨微微一沉,凌厉的眸子中在触及一道暖绿色的信封时,稍稍暖和一些。萧湛微微叹了口气,还以为又是司徒瑾裕来催他回去的信。
萧湛接了过去,用常年使用兵器而长了茧子的指腹磨搓了一会儿信纸,而后又喝了一口热酒,这是他收到的第三封信了。
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凌厉的萧字,字迹被寄信人刻意隐藏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写给萧湛的。
萧湛拆了开来,信笺中的字,深沉的眸光微微一顿,复又闪过一缕疑惑。
信中“平安”二字,一如从前的两封,但是心中的那一行小字:君如明月姣姣,不去归期。
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副将见萧湛神色有些肃穆地盯着火堆出神,忍不住道:“将军,可是有事?”
萧湛敛了眸子,将信折好,看似随意地撩了撩手中的信纸,一股淡淡的冷梅香气混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冽的香味,只是萧湛还来不及细细地闻一闻这个味道到底是什么,便被火星子吞吐着的高温给烤没了,
却总有一股熟悉的味道,让萧湛忍不住蹙了蹙眉心:“老李,南疆那边可有消息?”
李副将一听,暗中打量了一下萧湛的神色,才开口道:“南疆那边据说局势也控制住了,那位,苏,苏公子自从坐镇南境之后,便亲自派了军队围剿,整个南境现在都已经在控制之中,东陵覆灭,周围的那些小国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嗯。”萧湛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眼神落在门外的旌旗上,轻轻捏了捏信纸的一角,压出了几道褶皱。
那人远在南疆,应当不会是他。
而且,若真是他,自己在他身边安排了十四州的人护着,应当也会有所察觉才对。
萧湛收了心思,然后扫了一圈自己身边的人,将手中的酒囊递给常邈,忽然开口道:“风遥,今日是初几了?”
“将军,今天已经是小年夜了。”
常邈接过之后,并没有喝,因为风雪太大而神色绷得有些紧。
萧湛瞥了一眼常邈紧绷的手臂,有意无意道:“都二十三了?那还有七日就要过年了。”
萧湛看了眼竖在只院中的军旗,北风如狼嗷般作响,又看了看灰云压城的天空。
好在平时他们在北境,早就习惯了这般压抑的天气,萧湛看似面色如常,可是眼神中却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无奈,如同自言自语一般:
“今年的雪情看着怎么比往年更严重些,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回去过除夕。”
“将军,属下记得您是不是答应了陛下今年回宫陪他过除夕。”
常邈说话的声音隐隐有些烦躁,从地上捡了根木棍投入篝火中,让整个火势又更旺了些,也烧得他的脸色更黑了。
“可不是,不然将军为何这般紧赶慢赶,是不是将军!”萧湛身边的另一位副将李荣也搭腔道。
萧湛的声音得有低沉,就着火堆烤了烤手心:“老李,你把将士们都安顿好,把肉分下去,让兄弟们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