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下人做事,又见她手指的地方明明扫的干干净净,不觉又停耽了一回:明明扫的干净,她偏要鸡蛋里挑骨头,难不成是个待下人严苛的?
刘婶也奇了:“姑娘,扫干净了啊。”
“哪有……”端木翠皱眉头,伸手接过刘婶手中的扫帚,“墙头上缀那么老大一只狸猫,刘婶看不见么?”
话未说完,忽的眸光一转,唇角抹出一丝坏笑,不由分说,轻身飞举,手臂一扬,扫帚朝着白玉堂藏身之处劈头盖脸打了下去。
白玉堂先瞧着乐呵,待听到她说什么“墙头”、“狸猫”,心中还纳闷着,忽见她气势汹汹杀到,这才恍悟她说的是自己,狼狈之下,忙不迭飞身后撤。
要说锦毛鼠白玉堂,平日里绝不会如此迟钝,今次他认定了端木翠只是普通人家女子,先入为主,哪里料得出她居然会武?撤身不及往日迅捷,虽躲过了扫帚的泰山压顶,却未曾逃得过那一击之下的眼前扬尘,一时间满头满脸,俱被扫帚上的尘垢所蒙。
要知白玉堂素来爱洁,今次又是沐浴新毕,忽的被尘垢蒙了个满头满脸,心里真是比吞了只苍蝇还难受,待想不去理会,鼻端偏偏闻到菜汁汤羹的味道,猜想这扫帚势必伺候过不少残羹冷炙,心下更是作呕,一怒之下,脱口喝道:“你做什么?”
“呦,还问我做什么。”端木翠立于院墙之上,两手后背,拎一把扫帚,下巴抬的高高,翻白玉堂老大一个白眼,“我还没问你呢,光天化日,扒在人家的墙头,鬼鬼祟祟,是要做什么勾当?”
白玉堂一时语塞,到底是自己没理,攀墙头这一节有失礼仪,怎么圆谎都圆不过的,待想甩袖而走,见端木翠一副得意洋洋的睥睨小样儿,心中实在气不过,怒道:“五爷我有急事,飞檐走壁之下,借你家的墙头一踩,也碍着姑娘了?”
“五爷?”端木翠撇嘴,上下打量了白玉堂一眼,“莫不是我这墙头上抹了胶,五爷踩了一脚之后,恁怎么着都挪不动窝了?”
白玉堂也知道自己的借口拙劣,多半混不过去,只得鼻子里哼一声。
“又或者是……”端木翠笑嘻嘻的,“五爷的腿脚不好,颤巍巍地使不上劲?要不要喊了轿子进来,把五爷四平八稳地给抬出去?”
白玉堂气的牙痒痒,待要狠狠呛她两句,到底顾忌着男子汉大丈夫,不屑和妇道人家作此口舌之争,但就此偃旗息鼓,一口气憋着委实难平……
关键时刻,救星到了。
“五弟!”
白玉堂心中一喜:“三哥!”
来的果然是穿山鼠徐庆,白玉堂和徐庆久别重逢,乍然相见,喜不自禁,见徐庆大踏步过来,忙迎将上去,这一迎迎了个空,徐庆无视他的热情,急吼吼从他肩旁擦了过去,一开口,更是险些把白玉堂的鼻子都给气歪了。
“端木姑娘,你怎生站那样高处?仔细摔着。”
个中殷切之意,实在溢于言表,白玉堂白眼都不知要翻给谁,只得悻悻转过身来,端木翠居高临下,手中扫帚晃了晃,看看白玉堂又看看徐庆,笑的人畜无害:“原来是徐爷的熟人。”
说话间,拎着扫帚轻轻落地,徐庆大吃一惊:“端木姑娘,你……会武?”
白玉堂也大吃一惊:“三哥,你不知道她会武?”
言下之意:你连她会武都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人家多少,就巴巴送了布来?
“三哥?”端木翠喃喃,不解地看向徐庆。
“这个,是我结义的兄弟,白玉堂,排行第五。”徐庆赶紧给端木翠解惑。
“怪道开口闭口五爷五爷的,”端木翠笑的愈发灿烂,故意拿话挤兑白玉堂,“既是熟人,叫五爷怪生疏的,不如改口叫五弟吧。”
五……弟?
白玉堂七窍怕是有六窍都生了烟:“丫头,你才多大点,敢管五爷喊五弟?”
“老五,怎么说话的!”端木翠还没开口呢,徐庆先把脸沉下来了,“没大没小的,对端木姑娘这么没规矩。”
“没大没小的?”白玉堂怒极反笑,“三哥,你烧糊涂了怎的,你自己看看,这丫头比我还小上几岁,究竟是谁没大没小?”
“究竟是谁没大没小?”端木翠扫帚往墙角一搁,很是好整以暇地掸掸衣裳,“白玉堂,较真论起岁数来,哼……”
徐庆直觉白玉堂和端木翠若是较起真来,口角争执怕是鸡生蛋蛋生鸡一般缠杂不清,赶紧把白玉堂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赶紧回去,展昭找你。”
“猫儿?”白玉堂奇怪,“在布庄?”
展昭如此着急找他,想来是有要事,白玉堂就坡下驴,也不欲再同端木翠多作争执,倒是端木翠不依不饶,觑着白玉堂同徐庆走远,忽的开口来了一句:“五弟,慢走啊。”
白玉堂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着。
想想实在愤愤,索性把气撒在徐庆身上:“三哥,从何处认得这么刁钻古怪牙尖嘴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