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这姑娘是你昨夜从高将军营中带出的?”
阿弥恨恨瞪了高伯蹇一眼,道:“姑娘,你不知道,高将军他……”
端木翠面色一沉:“我问你是还是不是?”
阿弥一怔,见端木翠脸色不豫,心中忽的升起几分忐忑,顿了一会,才轻咬下唇,低声道:“是。”
“是从高将军的军帐内带出来的?”
“……是。”
“这姑娘是我端木营要缉拿的要犯?”
“不……是。”
端木翠冷笑:“你身为偏将,有什么资格到将军营拿人?即便是我,与高将军同属战将,有什么事还要报请丞相定夺,谁给你的胆子直接闯帐拿人?”
阿弥先前也知自己做的造次,但并不觉得有多严重,现下听端木翠如此严词厉色,又见高伯蹇找上门来,知道不好收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端木翠越想越气:“此事传将出去,别人还道我端木营上下如何嚣张跋扈,一个偏将都敢闯将军军帐,还敢……”
她原想说“还敢自床榻之上拿人”,转念一想还是得给高伯蹇遮羞,只得略去不提:“高将军的将印是丞相给的,你眼中没了大小没了将军,连丞相都没有么?”
阿弥始知祸大,叩头不止,泪水夺眶而出:“是阿弥不知轻重,请将军责罚。”
端木翠看向高伯蹇,语气和善,并无半分不悦:“高将军,阿弥是我虞山部落族人,自小照料我起居,偏将一职只是虚衔,甚少料理外务,是以不知轻重不晓进退,得罪了将军,我在这代她陪个不是。那位姑娘你自带走,至于阿弥,你也带回去,如何责罚,全凭将军。”
展昭先前怒火难遏,全力克制之下,于端木翠质问及阿弥的对答,并未听的十分真切,只这最后一段话,偏偏字字分明,猛地就抬起头来,脱口道:“慢着!”
他这下猝然发声,每个人都惊愕异常,阿弥满脸是泪,只以眼色示意他切莫轻举妄动,端木翠眉心微皱,心下叹息不止,高伯蹇和丘山先生则是一脸茫然,不知这突然开口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异常静默之中,只见旗穆衣罗目珠微动,呆滞目光渐渐转到展昭身上,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不可置信道:“展大哥?”
扶住她的两个女侍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大力推开,只见旗穆衣罗踉踉跄跄,直向展昭冲过去,半途忽然双膝一软,险些扑跪在地,展昭不及细想,疾步上前扶住,旗穆衣罗全身颤栗着,软倒在展昭怀中痛哭。
这一下事起突然,高伯蹇呆了半天不知作何反应,只得讷讷看向端木翠:“将军……这……”
端木翠没有听到他的问话,她看着展昭,轻咬下唇,眼睫一低,遮去眼底无数无法言说的复杂心思,强作平静的声音,有着不易为人察觉的波动。
“高将军,你暂且回营吧,此事……暂缓两日,我定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