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单手托着下颚，阖着眼，“我对这些八卦娱乐新闻并不感兴趣。”
这一个多月里，即便她已经躲到了地球的最北端-北境，言褚墨和凌槿夕这场持续了一个多月的离婚官司还是断断续续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言褚墨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了。
八卦娱乐新闻……
她现在竟然把他的事情，归结成八卦娱乐新闻？
纵然言褚墨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根根锐利的荆棘扎破了一样，但他的目光依旧落在殷宁的侧颜上，试图唤回她关于从前的美好回忆。
“南珂，我从来没有忘记我们曾经许下的承诺，也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你和凌小姐之间的事情，那是你的私事，与我无关。”
殷宁缓缓睁开了眼，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着的建筑物，冷漠至极地道出了一个令言褚墨的眸光骤然暗沉下去的事实：
“况且，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已经和司衍已经登记结婚了吗，就算你和凌小姐离了婚，我们之间也该避嫌。”
这句话直接让言褚墨太阳穴两侧的青筋都突显了出来，他似乎觉得好笑，但更多的是不甘与恼怒。
他紧锁着殷宁的脸，几乎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句：
“南珂，司衍他已经……”死了！
后面那个‘死’字还未说出口，言褚墨就倏然接收到了一记汹冽如刃的眼神。
那灌满了杀戮气息的猩红瞳眸像是深不可测的幽渊，诡谲致命的杀机陡然一显。
殷宁冷漠地撤回了投落在言褚墨脸上的目光，拨开了耳侧的长发，嗓音恢复了原有的静淡：
“言褚墨，你很清楚我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这种话就别再说了，也别让我再听到了。”
言褚墨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冷凉了下去，像是麻木了一样，身体僵硬，呼吸困难。
是啊……
他很清楚，她这次回来是为了司衍。
是为了确认司衍是否真的如传闻中那样……在爆炸中身陨了。
而不是为了他！
言褚墨的嗓音有些木，像是想要极力说服殷宁，又像是在反复告诉自己：
“你应该也看了新闻，那场爆炸中无人生还，不要做梦了，哪怕他是司衍，也不可能……”
“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
殷宁一语戳中了要害，她偏过了冷艳的侧颜，饶有深意地看向他。
“又是什么让你如此笃定他一定出事了？你难道知道些什么吗？”
四天前的那场爆炸案的确如言褚墨所言，无人生还。
可奇怪的是，发生爆炸的地方是位于远郊的偏僻厂区，爆炸的时间又是深夜。
司衍为什么会在那种时间点出现在那么偏僻的地方？
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引他过去，提前布好了这个陷阱，否则压根解释不通。
想到这里，殷宁沉沉地阖上了眼，低幽地发出了致命的警告：
“言褚墨，别让我发现这件事与你有关。”
车窗半降着，纷纷扰扰的光影印在言褚墨的脸上，薄薄镜片后的玉石瞳仁里不见丝毫的波澜。
他轻轻牵起了唇角，平和从容的语调里发觉不出任何端倪，可那隐藏在他话锋里的得意与畅快却无声无息的流露了出来。
“这么多年来，想要司衍的性命的人数不胜数，他又是长生门的门主，身边高手如云，想要动他……单凭我，要如何做到？”
后座里的氛围一度陷入了僵滞，空气中响起他怅然的轻叹：
“只是我没有想到，南珂，你竟然第一个怀疑到了我头上。”
殷宁闻声偏过了脸，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更察觉不到爱憎，注视着言褚墨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不过，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钟就撤回了目光，直到下了车，也没再多说一句话。
*
重新回到了帝都，殷宁却不知道首先该去哪。
司家主宅？帝国大厦？
又或者……
其他与司衍相关的地方？
她现在只想求证他到底是否平安无恙，可司家主宅外与帝国大厦早已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爆炸发生后的这几天里，无数记者日夜蹲守在了司家主宅和帝国大厦门口，全然不顾及影响如何，只为获取司衍是否真的在爆炸中丧生的一手新闻。
最终，殷宁回到了银滩别墅区，也是她认识司衍以后最常居住的地方。
“滴——”
指纹解锁了熟悉的大门，映入眼帘的却是空荡幽寂的灰暗客厅。
屋内没有开灯，下午三点的阳光并没有给这间屋子带来任何的暖意，反而有种莫名的零落孤寂感，冷清的失去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