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静观这才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
春寒回到住处,李雅枫随即跟进,见春寒满身酒气,脸上却满是沮丧,也不敢多问发生了何事,而是将一叠材料放在他面前,说道:
“大人,明日将召开首次常委会议,需讨论县衙各单位的负责人人选,这是相关材料。你现在还是先看看,了解一下,明天上午就要开会了。”
李雅枫下午本想找春寒,提前告知此事,并了解各单位负责人情况,必要时召来询问,以判断其忠诚度,确定可用之人。然而,找了许久才得知春寒又与那位蓓儿塔姑娘及其父亲在酒楼畅饮,她自然不敢此时打扰,以免触霉头。不仅叫不回春寒,还可能被狠斥,只得回城堡等候。
结果春寒直至此刻才归来,且醉意熏天,如此状态如何看材料?明日一早便要开会了,也只能提醒一下。
听到李雅枫所言,再看桌上厚厚一叠资料,春寒不由得心生厌烦。正欲发火,却想起母妃提醒,现是关键时期,需尽力表现,父皇正密切关注,自己即将正式履职,能力如何,马上见分晓。他也向母妃承诺,绝不做扶不上墙的烂泥。无奈,只得强打精神,默默坐下,拿起材料翻阅。
然而酒意未消,眼皮不住眨动,脑袋频频垂向桌面,险些撞上。听到一旁李雅枫的咳嗽声,似在提醒,他勉强振作,饮一口茶继续查看。虽看似专注,实则眼皮微阖,难以入脑。
李雅枫见状,对春寒说道:“大人,不如先去休息,明日早起听我汇报,你看如何?”
春寒闻言大喜,说道:“早该如此,害我白看半天。”说着,将材料一推,摇摇晃晃进屋歇息。
次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春寒尚在迷糊中,被侍从唤醒。春寒不耐烦道:“何事?”侍从赔笑答道:“大人,师爷吩咐叫醒您,说今日上午会议需提前告知。”
春寒不耐烦地翻个身,背对侍从道:“她定了就行,届时将名单给我,不必多言。”
侍从无奈,不敢再唤,恐触怒他,只得将话转告李雅枫。
李雅枫叹气,不敢强求皇子起身,既然授权于她,只得遵照执行。于是,她在选定的各单位候选人名字下划线,将相关材料附于名单之下。
等了良久,春寒还没起床,都快到上班时间了。
李雅枫焦急地望着屋内的大座钟。这钟由皇帝赵桓亲自设计,大宋文思院按其思路研制,依据钟摆原理制作的机械时钟。
虽然并非很精准,每隔一两个月便需钦天监的专家根据日月星辰的变化进行调整,但它已是这个时代最为精确的计时工具,远比沙漏更为准确。
眼见上衙的时间迫近,春寒却仍未起身,李雅枫只得再命侍女前去叫醒他,毕竟还需洗漱用膳,且今日有常务会议,绝不能迟到。
侍女入内唤醒春寒,他宿醉未醒,正酣睡之际被扰,颇为不悦,怒吼道:“你们找死,叫醒我作甚?”
侍女惊恐,连忙跪地禀报:“启禀大人,师爷说马上便到上衙时分,今日是首日上衙,且有重要会议,万不可迟到。”
春寒不耐烦地喝道:“迟到片刻有何大碍?休要烦我,再敢打扰,定不轻饶!”
侍女吓得一颤,不敢多言,匆匆退出,将此事告知李雅枫。
李雅枫心急如焚,只得向韩静观再次汇报。
韩静观闻言,气得脸色铁青,率领一队人马急匆匆赶至儿子居所,径直闯入。
见儿子仍蒙头大睡,她上前一把掀开被子,狠狠在其臀部拍了一掌,春寒痛呼一声,骤然坐起。
正欲破口大骂,却见母亲铁青着脸,叉腰立于床边,吓得他将骂人的话生生咽下,忙不迭地翻身下床,问道:“母妃,您怎会前来?”
“你看看现下是何时辰?今日你首日上衙,且有常委会这等要事,关乎人事任免,若敢迟到,凭你这态度,你父皇定不轻饶。”
提及父皇,春寒睡意全无,哪敢再拖延,连忙应道:“母妃息怒,儿臣这就洗漱上衙,昨夜确是饮多了。”
韩静观冷哼一声,吩咐道:“时间紧迫,速速洗漱,饭食已无暇顾及,即刻动身。今日讨论的要事,你既无暇阅材料,亦未听雅枫汇报,便听她的安排。她选定之人,你务必坚持,勿自作主张,雅枫所选之人皆能助你,明白吗?”
“儿臣谨记,定按她的意思行事。”
韩静观这才哼了一声,率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