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建业喊得声嘶力竭，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委屈。
纪璇听着，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攥紧，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宋昭礼上前牵住她的手，没强势掰开，而是轻轻捏了捏她指尖说，“气什么？你是小三吗？你是我正儿八经的女朋友。”
宋昭礼话落，纪璇深吸气，攥紧的手松了些。
宋昭礼趁机把手指挤入她指缝，跟她十指相扣，低沉着嗓音道，“父母只是一个身份，你不用自带滤镜，他们爱你，你就爱他们，你们是这个世界上血脉相连最亲的人，他们不爱你，你也无需爱他们，理智点，不用自我pua。”
纪璇抿唇，“你说这话，不怕别人说你冷血吗？”
宋昭礼讥笑，“别人？别人是什么人？也值得我为了他们费神？”
纪璇，“你比我想得开。”
宋昭礼，“你道德感太强。”
宋昭礼说完，病房里突然传出一声砸东西的巨响，紧接着，是赵玲情绪激动的声音，“滚，你给我滚！！”
纪璇秀眉一皱，挣开宋昭礼的手迈步进病房。
病房里，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玻璃凉水壶被赵玲砸得稀烂。
赵玲眼睛通红，眼眶里有泪，但她强迫自己不让眼泪掉下来。
看到纪璇，赵玲紧抿着的唇有些颤抖。
见状，纪璇急忙上前扶她。
赵玲抓住纪璇的手，手指都在打颤，“璇璇，你让他走，你让他走……”
从小到大，纪璇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赵玲。
哪怕纪氏破产那会儿，赵玲表现出的也只是胆小懦弱。
但此刻，赵玲却像是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眼神坚定又狠厉。
母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纪璇当然知道赵玲此刻的想法，可她不能让纪建业现在走。
错过今天，两人再办离婚手续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纪璇转身去抱赵玲，安抚地拍她后背，“妈，你冷静一下。”
赵玲气得咬牙切齿，“我冷静不了。”
纪璇说，“妈，如果你今天不忍着恶心跟他把离婚手续办了，以后就还得见他第二面，第三面，你还想再见他吗？”
听到纪璇的话，赵玲渐渐冷静下来，嘴里小声重复，“对，我要跟他离婚，我要跟他离婚……”
纪璇，“妈，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纪璇说罢，确定赵玲情绪已经平稳下来，松开她转身看向纪建业，“爸，户口本和你跟我妈的结婚证我已经拿来了。”
纪建业脸色铁青，“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纪璇面不改色，“之前我们说好的，你今天跟我妈把离婚手续办了。”
纪建业怒目圆瞪，丝毫没有初见纪璇时的内疚，“你这是逼着我们俩离婚？”
纪璇平静的外表下是盛怒，“你如果非得这么说，我也认。”
纪璇话毕，纪建业上前两步扬手就要朝她动手，可他手还没落下来，就被身后伸过来的一只手擒住了手腕。
纪建业疼得后退两步，在转头看到宋昭礼后，脸色变了又变。
最终，他没敢冲宋昭礼发火，而是愠怒着一张脸瞪着纪璇说，“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
纪璇呼吸一紧，连站着的身子都不由得晃了下。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会用这种话来说自己。
纪建业前脚话落，后脚赵玲暴怒开口，“你说谁不知羞耻？你才是最不知羞耻的人，为人父，为人夫，公司破产卷钱跑路，让我们孤儿寡母给你还债，在自己还没离婚的情况下，又跟别的女人组建了新的家庭，纪建业，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不知羞耻的人吗？”
纪建业被赵玲骂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两人对峙，纪建业正准备说话，纪璇汲气说，“爸，我今年二十六，我正正常常谈个恋爱，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不知羞耻？”
纪建业，“你那是谈恋爱？”
宋昭礼嗓音冷漠接过话茬，“我们俩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不叫谈恋爱叫什么？您身为一个长辈，不能因为您自己行事龌龊，就总觉得我们小辈也会跟您一样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