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不见的时候是思念。
见了之后，就只剩下无止境的恨。
纪璇看着眼前的人出神，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尖狠狠掐入掌心。
就在纪璇觉得四周空气都凝固的时候，对面病房门打开，余辉从里面阔步走了出来。
看到纪璇，余辉愣了一秒，随即开口，“小纪，你怎么在这儿？”
纪璇被喊回神，深吸一口气接话，“余总。”
纪璇说话声音很轻，这样的分贝在医院嘈杂的楼道里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明明已经推车跟她擦身而过的中年男人对她的声音却好像十分敏感，闻声，脚下步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中年女人见状忙不迭伸手去扶他，“你慢点。”
男人被搀扶着站稳身子，紧屏呼吸回头，看了眼纪璇的侧脸，疾步仓皇逃离。
纪璇用余光扫到男人的行为，本就攥紧的手攥得更紧。
余辉几乎是没怎么反应就知道了纪璇的意图。
他看着纪璇不怒反笑，“你这个丫头，有点手腕。”
说罢，朝纪璇抬了抬下颌，“走吧，出去说。”
几分钟后，纪璇出现在余辉的车里。
余辉拿过卡槽里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两口，毫不避讳地问纪璇，“来这里捉、奸？想捉到我的把柄，好逼我就范，让我把项目便宜打包卖给你们宋氏？”
跟聪明人打交道，最忌讳耍小聪明抖机灵。
既然被拆穿了，纪璇也没说谎，先是说了句‘抱歉’，后接着说，“在其位谋其职，形势所逼。”
余辉轻嘲，“希望得到我的谅解？”
纪璇大大方方说，“不敢。”
余辉，“既然不希望得到我的谅解，那你道什么歉。”
纪璇尴尬回笑说，“道歉是我确实有错，我不该打探您的隐私。”
余辉挑眉，“那如果让你再选一次，你还会这么做吗？”
纪璇老实回答，“会，没办法，生存之道。”
做人要有菩萨心肠，更要有金刚手段。
善良是底线，但善良不能当饭吃。
纪璇话落，余辉沉着一张脸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笑出声，“我果然没看错人，你这丫头有点意思。”
纪璇，“……”
见纪璇不说话，余辉身子往后靠，侧头看着她说，“来，跟我说说，你准备逮住我的把柄后怎么做？”
余辉说话的时候，纪璇一直在观察他的情绪。
确定他没有发怒的迹象，纪璇顿了顿实话实说，“我把收购策划书带来了，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仔细看看我的策划书。”
余辉不信，“只是这样？”
纪璇淡然道，“只是这样，您手下那个项目竞争太激烈，我对自己的收购策划书有信心，但我需要一个您对我另眼看待的‘理由’。”
余辉，“没想再威胁我点什么？比如逼我直接比我签了这份收购书？”
纪璇，“做生意讲究一个公平，我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不瞒您说，我刚到宋氏，急需一个拿得出手的项目在宋氏站稳脚。”
余辉笑着道，“那你不是更应该逼我签下这份收购书？”
纪璇说，“兔子急了还咬人，我是希望您对我‘另眼相看’，比如，您能给别人一次机会，您给我两次，说到底，我是有求于您，这个‘求’，是真的‘求’，不是自掘坟墓。”
她不认为她一个小小的项目部经理能撼动余辉这棵大树。
听完纪璇这番话，余辉眼底对她的欣赏又多了两成。
过了一会儿，余辉看着纪璇问，“你对我在外面养女人还有孩子有什么看法？”
纪璇没想到余辉会问这个，稍稍愣了下。
反应过来后，淡声道，“不理解，不尊重，但会守口如瓶。”
纪璇说罢，余辉笑着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余辉调侃道，“宋总，你到底是从哪里挖到的这块宝？”
下一秒，宋昭礼低沉带笑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听余总这意思，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