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摩挲着手中温润的笔筒,思绪回到了2019年的那个拍卖现场。www.xinyin.me喧闹的竞价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自己清楚地记得当时紧张的氛围,心跳随着叫价声一下一下地加快。163万,对于当时的陈阳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当时犹豫过,也彷徨过。
张先生,这位德高望重的古玩界前辈,他的质疑更让陈阳心中忐忑。这款清康熙青花釉里红圣主得贤臣颂笔筒,市面上确实不算罕见,十多件的存世量,让它的稀缺性大打折扣。况且,它也没有显赫的名家收藏历史加持,许多人认为陈阳花高价购入并不值得。陈阳自己甚至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质疑、不解,或许还有几分嘲讽。
163万,足够买一辆不错的车,或者一套小公寓,陈阳却把它投注在这个笔筒上。张先生的担忧不无道理,“或许不到代”这简简单单几个字,就像悬在陈阳心头的一把利剑。陈阳强作镇定地笑笑,故作轻松地回应他的质疑,内心却翻江倒海。后悔吗?或许有一点,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许。
不过,当时陈阳相信自己的眼光,同时也相信这件笔筒的价值,更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陈阳坚信,只要耐心等待,它的价值终将得到认可。时间飞逝,两年后的冬天,2021年的京城,寒风凛冽。中贸的拍卖现场,这一次,陈阳是以卖家的身份。最后这件清康熙 青花釉里红圣主得贤臣颂笔筒以300多万的落锤价,宣告了陈阳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陈老板,你瞅啥呢?看得这么入神,魂儿都丢了似的!”劳衫凑近陈阳,好奇地盯着陈阳手里的笔筒,那眼神就像一只发现了闪亮宝石的乌鸦。
陈阳眨了眨眼,仿佛刚从另一个时空穿越回来,他侧头瞥了一眼劳衫,手里下意识地转动着笔筒,那动作像是在掂量它的重量,又像是在欣赏它的纹路。“哦,”他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神秘,“我家小子不是今年上一年级嘛……”
一年级?劳衫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他家那小豆丁?走路还摇摇晃晃,‘爸爸’都叫不清楚呢!一年级?你确定不是托儿所?劳衫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用问,这笔筒指定是好物件呀。
陈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他上学后,那笔和铅笔盒就跟打架似的,天天在书包里翻江倒海,搞得比战场还乱。我寻思着,给他弄个笔筒,好歹能收纳收纳这‘文房四宝’。”
劳衫撇了撇嘴,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心里暗想:饰,装点书房,也是迎合清朝统治者所褒扬的价值观念,康熙呈帝为稳定其统位,大兴文治,打破满汉之分,合民族裂痕,特提拔各种人才为国家所用,体现了他对贤臣的渴求。
陈阳开始娓娓道来,讲述了笔筒的年代、工艺,劳衫的表情也从疑惑变成了震惊,最后,他竖起了大拇指,激动地说道:“陈老板,你可真是厉害!这都能让你捡漏,简直是火眼金睛啊!这运气,下次市场上有刮奖抽车的,我一定拉着你去!”
抵达萝北县城后,陈阳第一时间拨通了黄三的电话。彼时,黄三正百无聊赖地蹲在火车站广场边嗑瓜子,远远瞧见一辆崭新的奥迪轿车缓缓驶来,他眯起眼睛,心里嘀咕:这车牌号......陈老板开奥迪!
奥迪稳稳停在黄三面前,驾驶座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黄三?”陈阳挑了挑眉。
黄三噌地一下站起身,瓜子壳撒了一地,他手忙脚乱地拍掉身上的灰尘,点头哈腰地跑到车旁,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陈老板!您亲自来了!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他殷勤地拉开车门,眼神里满是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陈阳走下车,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淡淡地瞥了黄三一眼:“也不是我愿意来,主要是这里没有处理事情的人。”
“振丰把你吹得神乎其神,无所不能,我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黄三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解释道:“陈老板您说笑了,小的哪有那么大本事,都是振丰兄抬举我了。”
陈阳接过烟,却没有点燃,而是拿在手里把玩着,似笑非笑地看着黄三:“振丰跟我说你在萝北一手遮天,无所不能,我还真信了,结果呢?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得我亲自跑一趟,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黄三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连忙点头哈腰地解释:“陈老板,您息怒,息怒!这事儿怪我,怪我!主要您之前没明确指示,我怕自作主张坏了您的事,所以才……才……”
陈阳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中华烟,随手扔给黄三:“少跟我来这套虚的,振丰说你在萝北黑白两道通吃,我这次来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要是你搞不定,我可饶不了你。”
黄三接过香烟,点头哈腰地说道:“陈老板您放心,只要您吩咐一声,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小心翼翼地为陈阳点燃香烟,观察着陈阳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