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南悦游回到池壁坐下,想起迟瑾深刚才种种害羞的言行举止,一个人在那傻乐了好久。
能死而复生与他重逢真好。
“迟瑾深,我晚来的那一辈子,你到底是怎么熬过去的……”
南悦小声嘟囔,透亮的杏眸泛起浓浓的疼惜。
愁绪泛滥,她足足在浴池中泡了半小时,原先的冰肌玉骨俨然通红一片。
既滑稽,又可爱。
总之夜里,迟瑾深被她当成冰袋,舒舒服服地枕着睡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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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依山傍水的沈宅笼罩在山雾之中,若隐若现。
南宁晚有良好的作息习惯,房间里照进第一缕阳光时,她就掀开被子起来,姣好的姿容不带一丝刚睡醒的朦胧。
“你醒了。”
不远处,贺之衍边扣着衬衣,边淡漠地和她说道。
“你这是要回医院?”南宁晚先是嗯了一声,接着问道,“时间还早,吃个早饭再走吧。”
他拒绝的干脆:“不用。”
眼前的男人待人总是冷冰冰的,南宁晚有意靠近,但事与愿违。
她不是那个能走进他心里的人。
“好,那我送你到门口。”
“嗯。”
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婚姻,能像他们这样心平气和的相处,也不算太坏。
南宁晚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把证领了?”
差不多快送他到大门口,南宁晚想起昨晚沈老爷子的话,笑着问了问。
“不过你要是忙,晚点再说也可以。”
许是觉得前面的问话不够矜持,没等贺之衍开口,她又委婉地说道,好显得自己语气平淡正常些。
哪知道贺之衍顺着台阶就下:“年前院里事多,这件事有空我们再办。”
满不在乎的回答令南宁晚寒心,明媚的笑容僵住,脸颊也失了红润。
或许她不该奢求贺之衍待她如迟瑾深对南悦那样深情温柔,毕竟他们完全不是一路人。
感情这种廉价的东西,她还是不沾半点边的好。
收起一副失落受伤的表情,南宁晚云淡风轻道:“也好,那你就安心忙升科主任的事,反正早点领证,晚点领证,结果都是不变的。”
板上钉钉的事,她不急,也等得起。
贺之衍淡淡看了她一眼,似乎读懂她话里的潜台词,但仔细斟酌,又好像听不出什么问题。
静默片刻,他恢复一如既往地疏远寡冷:“你不用处处对我嘘寒问暖,做好自己就够了。”
南宁晚彻底恼怒,但还是忍耐下去,脸上神情不变:“我会的,你路上小心。”
女人无趣的对答使贺之衍懒得在此地多留,敷衍地嗯了一声后,很快驾车离去。
车子渐行渐远,南宁晚这才拉下脸,转身回去。
早知道贺之衍如此不解风情,她就不该答应沈落芳同意这门婚事。
恬不知耻地讨好一个男人,她做不到,她那比天高的自尊心更不允许她这么做!
既然贺之衍对自己无关风月,那她何必赔尽笑脸?
他若是让她对这段婚姻失去最后一点兴趣,她会让他付出代价的,不惜一切!
娇艳欲滴的容颜流露出狠色,南宁晚暗暗想着,心情好了些,连带着步子高傲如常。
她款款走进沈宅,迎面就撞上一双清澈无邪,含着浅笑的杏眸。
“表姐。”
南悦脆生生喊道,投去的目光似要将她看穿。
南宁晚微微皱眉:“悦悦?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了。”
倘若不是沈老爷子非抢着迟瑾深陪他下棋,南悦可能不会出来透气,也不会撞到南宁晚和贺之衍相处陌生的画面。
看来又是一场无感情基础的豪门联姻……
“你都听到了?”南宁晚用警惕的眼神盯着她,那张眩目的美人脸原形毕露,隐藏着随时可能爆发的狰狞。
“表姐是说你和表姐夫的对话吗?”南悦被她盯得脊背发凉,没忍住笑了笑,想缓解气氛。
然而她的反问和笑容在南宁晚看来,是别有深意的嘲讽,是明目张胆的炫耀……
“南悦!你凭什么!”南宁晚咬牙切齿地说道,浑身都在颤抖,“凭什么你能幸福美满到现在?而我至今想到身上和你流淌着一样的鲜血,就恶心到想死!”
“你以为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都是因为我妈!是她将最爱的男人拱手让给了她最爱的姐姐,尽管那个时候她已经怀了我,她还是让她的姐姐,有机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让你降于人间!”
“你知道我和我妈没来南家那十几年是怎么过的吗?我们风餐露宿,颠肺流离,吃的是残羹剩饭,住的是破烂不堪的出租屋……呵,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那时正享受着所有人对你的爱,哪里在乎别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