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细细碎碎地传来一阵难掩兴奋的交流。
“…确定秦二少死了?”
“还没,不过看样子估计也快了。”
“真假?那可真是皆大欢喜……”
“听说是路上被什么东西给砸了,天意,老天爷都想收了这个世家子!”
……喂喂。
他还没死呢。
这些人…咒他不必这么迫不及待地在自己病房门口吧。
秦岁感到晕地慌,脑袋好似要裂开来,伴随着阵阵心悸,恶心想吐极了。
他费力睁眼,想伸手擦去额边不停渗出的冷汗,却发觉连这点力气都没有,罢了,只能躺在床上强忍着这股不适。
他好像在昏迷过程中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中的悲与欢,爱与恨,断舍离…种种太过真切,仿若自己亲身所经历。
脑中隐隐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停告诉...这是他的前世?
不……
什么奇奇怪怪的仙门子弟,他是京都鼎鼎有名的秦家二少。
秦岁仍被梦中情绪所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久久,才从梦魇中缓过劲来。
目光呆滞地望着头顶单调的天花板,口鼻充斥消毒水的味道,侧目能看见右手边正滴答着的吊瓶和各式医用器械。
他为什么会进这地方?
对了,自己原本正同他的小助理密谋着要如何敲姜时闷棍,给那嚣张的小白脸一个教训来着。
然后就突然...失去了意识,耳畔恍惚剩下他那助理惊天动地的惨叫。
倒下去的前一刻,他还在想,原来竟有男人能发出那般尖锐刺耳的频率。
疼疼!好疼......
他被砸的明明是头,为什么心脏处揪着痛,四肢百骸欲要散架,好似处处被捅了个对穿。
不是吧,如果他脑子里多出来的那些情节真的都是他前世的话,那自己着实也太惨了些,乱刃砍死什么的……死了尼玛都不得个全尸。
更可恶的是...砍他的人的那张脸怎么和姜时那个混蛋这么像?!!
嘶...不能激动不能激动,一激动他险些又要晕过去了。
秦岁深吸一气,平复下来。
忽地,病间门被人推开。
进来个白褂医生,略显激动地道:
“秦二少醒了!”
-
继续在ICU住了几天,观察无恙后,秦岁转了病房。
他醒后的这期间,基本每天都要听上那么几句不可思议地嚷嚷。
今天也不例外,果然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知道么,秦二少醒了!”
“二少醒了?”
"什么,二少醒了?!"
喂!最后那是谁,语气失望的也太明显了吧。
信不信他好了以后立马找人算账。
秦岁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去,旁边伺候的人见状赶紧使眼色指使外面噤声,这才彻底安静了下去。
这几天里,他时睡时醒,总算是把脑中多出来的那段记忆消化了个七七八八,只是偶尔会梦中惊醒,带着一身冷汗。
“二少!你可算是没事了。”
他的小助理贺石两眼汪汪地从外边跑来瞅着自己,拍拍胸口一副庆幸至极的模样。
秦岁看着他,“我问你,我是被什么东西给砸的?”
贺石一听,顿时义愤填膺起来:“二少你不知道,那家人多缺德,从高楼扔垃圾,砸到您不说,被警察揪出来的时候居然还死不承认,扯什么小孩子不懂事......”
“得得得。”秦岁打断他,神色莫名,“所以,我是被一小孩扔的垃圾砸到的?”
他作为京都养尊处优、无恶不作的纨绔之首出门被袋垃圾砸进ICU,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死。
“是、是这样没错。”贺石支支吾吾,“您都不知道,您被砸的时候溅了我一身的血,您要是死了我怕是得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呸,你死了我都还活着。”秦岁没好气地踢他一脚。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他前世是个光明磊落的好人,所以死得早,这一世不一样,他是祸害,注定会活得久的。
秦岁忽而收敛起神色,正经道:“我住院的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什么事没?”
贺石先是左右看了两眼,见没人,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进秦岁耳边,“外面现在都在传您已经死了!”
“什么?!”
贺石满脸幽怨地揉了揉耳朵,继续道,“家主也不带管的,这么些天里竟没人来亲自看看二少您,连夫人也是......”
秦岁浑不在意地模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二少我人厌狗嫌,晓得派人来做做样子不错了。”
“可是二少你明明......”小助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撇了撇嘴,“就算这样,家主也该管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