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下午太阳很猛,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热度,窗外蝉鸣不止,叫得人心烦。陈苏坐在凉爽的自习室里,频繁抬头看挂在教室正上方的钟表,时间已指向下午三点半。
“快结束了。”他嘟囔一声,扭身环顾周围稀拉埋头做题的同学,犹豫片刻后收拾东西起身悄悄离开。
在走廊上走了一会,陈苏小跑着冲进太阳底下,热浪瞬间从四面八方袭来,他鼻尖和额头都冒出细汗,胡乱抹了两下,不由得加快步伐。越靠近室内篮球场欢呼声越明显,意识到还没结束,陈苏立马松了口气,他停下虚浮的脚步,调转方向去了不远处的自动售卖机,取出两瓶冰水后,贴在脸上降温。
此时篮球比赛已接近尾声,场地外围满了满脸通红又情绪激动的男女,叫喊声此起彼伏。陈苏对输赢没兴趣,他找了个角落踮起脚,在一群追逐奔跑的alpha中寻找张越泽身影。
特别明显,张越泽像头狼一样带着球在人堆里横冲直撞,靠近篮筐后灵活地躲避阻拦,跳跃、投篮、进球一气呵成。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比赛结束!
队友一齐欢呼的拥住张越泽,蹦跳着庆祝胜利的喜悦,笑意鲜活充满少年气,连隔着人潮的陈苏都被感染得很快活,他向前走了两步,想尽快将手中的水送出去,结果就见浑身湿透的张越泽边走边脱掉上衣,撩起打湿的头发甩帅,引得围过来的omega尖叫连连,纷纷羞涩又满含期待地递上准备好的水和饮料。
陈苏立马停住脚步,垮下嘴角,忍住掉头就走的冲动,想看看张越泽究竟会接谁的东西。
也许是他眼神过于犀利,张越泽像感知到了什么,抬起头左顾右盼。直到瞧见陈苏,顿时惊喜地睁大眼,一扫刚大量运动的疲惫,眼神明亮地推开人群,朝陈苏这边跑过来。
“苏苏,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竞赛补课提前结束了?”张越泽笑容灿烂地抹了把汗,又指了指陈苏手中的水道:“这是特地买给我的?”
“把衣服穿上。”陈苏没好气的将水摔进张越泽怀里,才含糊解释道:“老师去开会了,我偷跑出来的。”
张越泽听完更得意了,迅速穿好衣服,扭开水就罐了一多半,剩下的全浇了脸上。
一旁的陈苏仿佛也感受了凉意,就好像那水真切洒在自己皮肤上,他抬手摸了一把面部,湿意明显,如同正淋一场小雨,他不经狐疑地睁开眼——张越泽正往他脸上弹水玩。
“干嘛!”陈苏不耐烦地挥开捣乱的手,拉上被子盖住脸,不愿清醒。
“媳妇儿都中午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张越泽扯下被子哄道,将在床上不停扭动的陈苏抱进浴室洗漱。
新来的保姆也姓李,身量不高,长得慈眉善目,做得一手好菜,陈苏罕见的添了碗,一没留神吃多了,胃撑得难受,张越泽只好抱着人躺在书房沙发上给他揉肚子,絮絮叨叨的叮嘱以后得注意,听得陈苏昏昏欲睡。
下午两人小憩了一会,醒来陈苏终于觉得恢复了点精神,看张越泽不怎么忙便拉着他进了画室。
“坐那别动。”指挥好张越泽摆好姿势,陈苏将上次画好的画从架子上取下来仔细端详,瞧着上面举着篮球意气风华的张越泽,觉得跟梦中一模一样,他满意地收好。
才固定好纸张,张越泽就坚持不住了,先是不安分的改动姿势,后来又觉得太单调了,于是建议道:“媳妇儿,要脱衣服不,我肉体画出来可能更好看。”
陈苏无奈扶额,觉得这家伙就是有暴露癖。
外人面前再怎么成熟稳重的总裁,在自己omega面前,还是那么幼稚,自恋,孩子气,这点倒是多少年都没变。
"老实待着。"陈苏快速调好色,拿起笔便沉入其中,张越泽没再闹,对方有多专注画他,他就有多专注看画他的人。
一坐就是三小时,快吃晚饭了,陈苏才意犹未尽的停笔,张越泽腰酸背痛起身,深刻体会到做模特的艰辛,比他在床上耕耘一晚上还累。
饭后张越泽牵着陈苏在别墅外的山道上散步,夕阳还未收尽余晖,两人拖着长长的影子一路走走停停,即使什么都不说,也觉得舒服惬意。
之前陈苏还在疗养的时候,张越泽也会每天拉他出来走走,可那时候他根本没心情,只当任务在完成,整个人都是放空状态,不知忽略了多少美景和心意。
“张越泽。”陈苏停下脚步,眺望远处的火烧云。
“嗯?”张越泽跟着站定,伸着懒腰应声。
“我那个时候是不是很糟糕?”
问得没头没尾,但张越泽听懂了,他转身对着陈苏道:“没有。”
“媳妇儿,任何人经历那样的打击,都会如此甚至更崩溃,你已经受了苦难,就不要对自己那么苛刻,难道强忍着痛假装无事发生就是不糟糕吗?”
张越泽摸着陈苏脑袋摇头,“我除了心疼,没任何别的感受。再说你那么快调整过来,已经很厉害了,别回头去批判曾经的自己。”
陈苏眼眶发热,上前一步抱住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