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节课，池然都上的没精打采的。
身边多了一个人，他不太习惯。
其实也不能说是不习惯，只是平时他一个人坐习惯了，胳膊时不时的就过了界，跑到沈行远的桌子上。
他到最后，干脆直接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他就不信了，一动不动胳膊还能自己跑？
这下胳膊倒是不跑了，只是他没发现，自己细软的头发有些长了，偷偷溜到沈行远的课桌上，发梢嚣张的翘着。
沈行远看似是在听课，余光其实一直在那一缕过界的头发上。
两个人坐在一起，两个人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鼻端是淡淡的玫瑰花香，清新却不粘腻。
沈行远悄悄把视线从黑板上收回来，落在了池然身上。
池然脸朝窗户那边趴着，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沈行远竟然觉得这一个黑溜溜的后脑勺都可爱的离谱。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拨弄落在自己桌子上的那缕头发。
发梢很翘，沈行远按下去，一松手自己又翘起来了。
他乐此不疲的压下去翘上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
突然，面前那颗脑袋动了动，取而代之的是池然转过来的一张清秀的少年的脸庞。
“你无聊不无聊啊。”
池然压低了声音说道，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幼稚两个字。
沈行远本来就低着头面对着他的后脑勺，池然这一转过来，两个人几乎就是脸贴脸的姿势。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池然说话的时候，呼吸打在自己脸上，痒痒的。
沈行远难得的慌了一下，把头往后一撤，眼神有些闪躲。
“你没睡啊。”
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我哪里那么能睡？再说了，我睡的着吗？”
讲台上老师慷慨激昂的讲题，讲台下面都是一群蔫了吧唧的学生，老师那大嗓门，估计隔壁班的隔壁班都能听到，谁能睡着？
池然本来是困的，几次快要睡着的时候被老师一嗓子又嚎回来了，直接睡意全无。
池然想，谁要是能在这个老师的课上睡着，他直接尊称那人一声大哥。
池然从桌子上爬起来，一只手胡乱的揉了揉睡乱得头发，两把就把自己乌黑柔顺的头发揉成鸡窝。
沈行远见他侧脸上有几根不服帖的发丝垂了下来，他伸手替他挽到耳后。
指尖划过耳廓的轮廓，被沈行远触碰到的地方带起酥酥麻麻的触电感，池然不由得缩了一下身体，一巴掌打掉他的手。
“干嘛你，毛手毛脚的，没听说过AO授受不亲吗？”
“什么AO授受不亲，我只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你要是女生，那我保证不碰你。”
池然：“……”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变成女生的场景，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用力捋了捋自己的胳膊。
“去你的沈行远，你就不能说点好话了。”
“我说你坏话了吗？”
池然：“……”
好家伙，他没说自己坏话都能有这个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效果，那真要说自己坏话，那还得了？
“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池然呸了一声，往旁边墙上一靠，远离沈行远，人人有责。
沈行远听着也不恼：“我怎么着也吐不出象牙啊，你想啊，我跟你说着说着话，两根明晃晃的象牙突然掉出来，像话吗？”
池然嘴角抽了抽，那岂止是不像话，那简直就是吓人了好吗？
池然一脸生无可恋，翻了一个白眼。
他跟这家伙好像不是一个频道的，沈行远说话这么神神叨叨的吗？上辈子自己怎么没发现？
“您老人家好好听课行吗，沈大哥？”
最后三个字池然咬紧了牙拖着腔说出来，颇有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好。”沈行远点点头，真的认真听课去了。
池然为他川剧变脸一般强大的变脸技术惊到了。
好家伙，沈行远这家伙的脑回路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上一秒怼你怼的怀疑人生，下一秒又听你话乖的让你怀疑人生。
池然感觉自己的脑袋上好似飞过几行乌鸦，“嘎嘎嘎”的叫着。
沈行远莫不是精分吧。
姜尚翼一直在观察两个人的一举一动，Alpha的洞察力和观察力是惊人的，他只是余光瞥到两个人，就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他看到沈行远低着头玩池然的头发，动作温柔的能滴出水来，那温柔的力道一点儿也不像个顶级Alpha。
看到池然突然转头，两个人四目相对，却没有相互嫌弃，反而是笑着聊天。
姜尚翼的手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中性笔被他强大的握力捏碎，碎成了几块碎片。
他松开手，中性笔破裂的轻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