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姨哼着小曲儿去厨房做饭了。
严景琛无奈,只好上楼,望着床上睡熟的小人出神。
床上的人似乎意识到周围的感觉不对,两只小手四处摸索着,昏昏糊糊中皱着眉毛,有清醒的迹象。
严景琛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弯腰把人抱在怀里,重新躺在床上,低声细语,
“还困吗?再睡会。”
“嗯……”沈茗嘤咛一声,在严景琛身上摸索,重新搂上他的腰,小脸扎在他的胸口处,蹭蹭找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
被这双手抱的身体僵直,周身的热度像是要爆炸,严景琛瞟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抓过被子盖上,试图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人,
“自己睡,好吗?”
“不好…”沈茗仍然迷迷糊糊的,小猫儿似的哼着,缠着严景琛的手臂丝毫不放松。
身体绷得太紧,严景琛的额头渗出细汗,呼吸越来越粗,他把沈茗推在一旁,三步跨进了浴室,从里面插上门。
顶着头上的几根杂毛,沈茗被这个动作弄醒了,揉着眼睛,听着浴室哗哗水流声,抓着头发,一脸问号下床,换衣服。
吃早饭的时候,沈茗还是没想明白,叼着勺子,认真的表情面对严景琛,
“你是不是有洁癖?”
“没有。”严景琛低头切着盘子里的面包,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冷冷的。
“你早晨洗澡用了四十五分钟,而且是冷水。”
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求知若渴的光芒,沈茗不放弃的问,
“你不怕冷吗?”
“噗嗤…”正在盛饭的李姨,实在忍不住了,看着这两人,蹲下身,笑的肚子疼。
沈茗看着李姨的样子,没搞明白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被她的笑声感染,也跟着笑呵呵的。
悠扬的小夜曲响起,沈茗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沈一树。
正巧被严景琛看到了。
“我,我去接个电话。”沈茗拿着手机直接走出门,站在花园里接通电话。
沈一树在电话那头保持着一贯的质问语气,
“茗茗,结婚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企划案,你跟严景琛提了没有?为什么他还没同意?”
时隔太久,沈茗努力回忆才想起。
确实,重生前沈茗也接到这个电话,当时他虽然不懂沈一树说什么,没多想就那么答应了,然后和严景琛说了这件事,严景琛也同意了。
后续的事情,他依稀记得,严景琛的公司遭遇了很大的难关,几近破产,后来终于撑过来了。
可那时候沈茗不懂,也不会去关心。
“我还没提…”沈茗犹豫着开口,“那个企划案关于什么的?”
“哦,”沈一树在电话里轻哼两声,“关于什么你也不懂,总之是为了公司好,别忘了风树企业可是大伯和父亲两个人毕生的心血。”
“心血…”沈茗喃喃重复着。
父亲去世后,沈春风迫不及待的更改了企业的名字,把父亲的名字从公司的简介中删除,只剩下他和堂兄的介绍。
可那时的沈茗不懂。
他从小就被沈春风灌输乖巧听话的概念,思维和性格一直被沈春风父子控制着,像一只常年被关在笼子里的兔子。
沈一树立刻接过话茬儿,
“对呀。你在我家住了这么多年,爸爸对你视如己出,现在这个企划案是他的心血。你立刻跟严景琛说,让他把企划案签了,听到没有?”
“我考虑考虑。”沈茗的声音闷闷的。
“你考虑什么?”沈一树声调提高了,“你又不懂,有什么好考虑的?茗茗,我可告诉你,别以为嫁给严景琛就脱离沈家了,说到底你骨头里流的是沈家的血。”
被沈一树说的耳朵嗡嗡响,沈茗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
回到客厅,沈茗的视线正好落到严景琛的眼睛里。
对于那个企划案,严景琛早就知道,沈一树不止一次找过他。
所以看到沈茗手机屏幕显示的名字,严景琛已经做好了准备。
结婚前的那个烂尾楼,严景琛为了沈春风能同意沈茗和他结婚,不得不签。
而这个企划案,比那个烂尾楼有过之而无不及,说是企划合作,和强取豪夺没有区别。
如果严景琛签了,公司所有的盈利方案都要去补贴这个企划,还不一定够用。
严景琛望着沈茗,只要这个人开口,他想,他一定会同意的。
沈茗低着头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手机在两只手里倒来倒去。
“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严景琛尽量温和,他在沈茗面前已经习惯把自己的声线压低放缓。
“嗯,”沈茗点头,抬起小脸,扬起笑容,“你今晚回来吃饭吗?我给你做蒸鱼。”
严景琛看了他几秒,漆黑的眸子倒映出对方清澈见底的眼睛,“就这个?”
“就这个。”沈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