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菜头儿也没想太多,尽自己本事去做就是。
你还别说,这山菜头儿祖上是做御厨的,那做菜手艺还真不是盖的。
在没什么调味品的情况下,也能将炖肉做的香气四溢,一旁的赵长毅瞧得直挑大拇指。
这厨艺,放到外面绝对能做个掌勺厨师!
热腾腾的饭香味儿飘出来,几个少年的口水也跟着流了出来。
饭没少做,整整一大锅炖肉,外加一凉拌干菜跟一大笼杂粮馒头蒸米饭。
香味儿不停往鼻孔里钻,几少年肚子早饿得咕咕作响,却又都既有眼色地选择在此时收工。
“公子,屋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些零散活儿明儿再过来给您弄。”
说完,齐齐冲赵长毅施了一礼,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而这时,赵长毅却再次拦住了他们。
“烧了这么多饭,你们不吃难不成还都倒扔啊。”
几少年脚步微顿,那一个个瘦小肩膀禁不住微微颤动起来。
“公子您已经给了那么多赏钱,实没必要再多搭一顿饭......”压下心底触动,沈骆低声回道。
“无妨,一顿饭而已!过来一起吃!”
锅盖掀起,碗碟上桌。
当那香喷喷的炖肉盛到几人碗中时,几少年都有些绷不住,各个眼圈泛红垂头不语。
“赶紧动筷儿啊!都愣着干嘛!”
见赵长毅催促,几人心里愈发难受。
从小到大,除了至亲,哪有人会去关心他们在意他们?
在安置营里,多少人巴不得他们早些饿死,也好将他们那点儿份额物资瓜分干净,又哪舍得给他们一口饭吃。
桌子是用破木板临时拼接的,没有凳子,几人就蹲在矮桌边吃边聊。
几个少年话说的虽多,可吃的却格外文静,连年纪最小的小石头都一副小大人模样。
这不符合他们年纪的懂事模样看得赵长毅一阵心疼。
自己也是从他们这么大时走过来的,哪里还不晓得他们那点儿心事?
不外乎是怕自己惹人讨厌罢了。
“正长身体的时候,这么吃饭可不行!”说着,又将那盆白花花的米饭给几人各添了一勺。
望着碗里那堆成小山的米肉,几人再也抑制不住,边抹着眼泪边埋头吃饭。
“从小到大,没人拿正眼看待我们。”沈骆抹了把眼泪说道。
“赵大哥您以后就是我们亲哥!”山菜头儿也跟着哽咽。
“去!休得放肆!公子是天上的明月,咱们只是裹在泥土里的蝼蚁,如何能同公子称兄道弟。”呵斥完山菜头儿,沈骆又一脸歉意回道:”他们口无遮拦,公子莫要多心。”
斜了沈骆一样,赵长毅慢悠悠道:“我看这称呼不错,接地气儿,以后你们就叫我赵大哥吧!”
“是!赵大哥!!”
夏柳、木墩、小石头这三个小的兴冲冲喊道。
继他们之后,沈骆、大山、山菜头这几个大一些的,在犹豫一瞬后也跟着喊了声‘赵大哥’。
只是声音要比那几个小的低了许多。
“叫的这么不情不愿的,怎么,喊一声大哥还屈了你们不成?”
“赵大哥!”
这一嗓子喊得够嘹亮,赵长毅听得心里舒服,几少年喊的那叫一个痛快,连干饭的速度都加快了许多,再不似之前那般扭捏。
“对嘛,这才是少年郎该有的朝气!”
饭越吃越少,这气氛也越发热烈。
连一向恭谨有礼的沈骆身上都多了几分欢快之色。
用完晚饭,几个少年将餐具全洗漱干净,又在灶台旁给赵长毅弄个临时床榻。
新炕才搭建好,虽有柴火熏烤,却还没彻底干透,就这么睡上去会生大病的。
沈骆几人年纪虽小,却都很是细心,自不会让他们的赵大哥去睡湿炕头儿。
打点好一切,几个少年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而累了一天的赵长毅也在几人走后不久就躺下休息。
一夜无梦,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次日天刚放亮,赵长毅还未起床,便被一阵咚咚咚敲门声扰醒,紧接着,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自门外响了起来。
“赵大哥,今儿是单日,您得去巡防广场卯报到,小落哥让我来喊您一声,寅初不到要被克扣工点的!”
“好!马上来!”
披上皮袄匆匆爬起,等将房门打开时,那张稚嫩脸颊便出现在赵长毅面前。
“小石头?就你一个人过来吗?”
赵长毅还记得这个名字,几个少年中就顶数他年纪最小,今年才刚满十岁。
“他们都去广场那边了集合了,昨日聊过头忘了提醒,小落哥怕您睡过头,这才让我来喊您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