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密道便是一间书库,里面摆满了书,带着尘封的味道激得商行舟微微蹙了蹙眉,他看向了书架上的书,只有几本是完整的,其余都是破破烂烂,他伸手拿了一本,捏在手里,看着书被扯得一塌糊涂,眼里满是可惜。
“这里便是外面那群人觊觎的宝藏,其实......只是一堆破烂而已。”连泛无声的笑着,“自从医谷名声嚇立的时候,不知道是谁传了一句,医谷密室里藏着救死人肉白骨,羽化登仙长生不老的书籍,从那以后,医谷变成了人人都想染指的地方。”
商行舟放下了手里的书,望向了连泛。
“在我接手之前的医谷并非如此凋敝,因为一句谣传,医谷中人受到江湖中人的追杀,只要是医谷的人,哪怕只学到了一点皮毛,都会被人掳了去,强迫他们炼药,生生折磨致死,直到后面老谷主也被擒了,受尽折磨,在濒死之前把谷主令牌给了我,把整个谷交给了我,原以为老谷主死后,那些人会放过医谷,可......是我想错了,老谷主一死,那些人愈加过分,攻谷,杀人,折磨,什么残忍便干什么,医谷中人只会医术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被抓到了便是死路一条。”连泛说着,手里捏着一块玉佩,“好在......当时的皇帝,容长煜和老谷主有些交情,见着医谷受此磨难便下令,生生护下了濒临灭谷的医谷,为此,我立了谷规,医谷生生世世都要为容氏效力,无论什么,只要容氏有难,医谷必须出手,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让你出谷去找当今皇帝的原因。”
“可师父你说容长煜和......”
“长煜一身清明,可惜落得个死无全尸。”连泛叹了口气,“快二十年了,长煜死了快二十年了,二十年前,闫缺带人发生兵变,可二十年里闫缺一直给长煜下毒,逼得长煜毫无还手之力,那一夜,整座皇城都是血,闫缺怕医谷的人出手援助,在兵变之前窜动江湖众人围攻医谷,我......我被迫撤谷,当时医谷的人死了大半,我无力援助,眼睁睁的看着长煜和绾宁倒在血泊里。”
连泛扶着书柜,攥紧了手里的玉佩,紧闭着眼睛,泪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我恨呐,纵使我一生行医,可还是没能救上长煜,愧对了他们。”连泛捏拳捶着自己的胸口,“长煜去了之后,他的儿子被闫缺扶着上了位,可稚子能有多大的能力,纵使血海深仇可他也无能为力,医谷凋敝,我无能出谷,愧对长煜,便把自己囚禁在这医谷里。”
“师父,故人已去。”商行舟上前扶住了连泛。
“故人已去。”连泛摇了摇头,“是我无用,我除了一身的医术,哪怕立了谷规,世世代代效忠容氏,可也帮不上什么,如今武晋朝危在旦夕......”
“师父,我去,既然师父立了谷规,那我身为医谷的人,便得行了这个职责,武晋若是灭了,千万百姓都得在水火之中,奸臣当道,政权坍塌,即为医者,自然得行医者之责。”
“舟儿,苦了你了,明明是我们这辈子的恩怨,却要让你们这辈来担着。”连泛叹着气,“如今武晋处处都是蛊虫,皇帝也不过二十出头,从小便被牵制,怕是难以翻身。”连泛从怀里摸出了一瓶药,“舟儿这是为师新炼出来的药,能压制你的旧疾一阵子。”
“谢师父。”商行舟接过之后,直接塞进了怀里,“师父你就待在谷里吧,外面那些事情交给我就成,蛊术定能破,实在不行我去把南疆王抓了。”
“舟儿,万事小心才是,南疆王不好惹,手段狠戾不是闹着玩的。”连泛拍了拍所选择的手背,“这密室里的书你随便翻着看,有用的拿了去便是。”
商行舟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连泛离开,这才重新翻起了书架上的书,零零散散的许多,只是因为年岁过于旧,很多字迹都被模糊的看不清,商行舟也只能一猜半解的去看,只是关于这次蛊虫的东西,翻遍了也只能找出几个记载的片段,好在里面有些关于南疆王蝎禹的记载,更多的应该是对容长煜的描写。
商行舟坐在坐在地上,翻着书里关于容长煜的东西,之前听连泛讲的,虽说有些同情但没太大的感受,可能是他没有经历过无法感同身受,只是如今看了这么多关于他的片段,整个联系起来,心里竟然生出了些许的悲凉。
“若是容长煜还活着,武晋朝还会像以前那般繁荣吧。”
商行舟又想起了那个老者脸上的悲怆,那个半截身子没入黄土的老人眼巴巴的希望着还能像以前一样坐在都邑最高的屋顶上看着那条街上的繁荣,看着武晋朝的昌盛,可如今这般模样怕是他入了土也看不见了吧。
商行舟阖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掩去了眼里的神情,微微吐了口气,不知怎么着又想起来容子胥,啧了一声,忙睁开眼睛,起身再去翻书。
容子胥回到都邑之后,虽回了皇宫,但也只去了那个破败的地方,和殷寒打了个招呼之后又走了,奔波在顷英阁各处查探消息,蛊虫的,南疆王的,只要有什么查什么,看着手里一沓的消息,脸色黑的难看,他抿着发白的嘴唇,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