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人脑子真的是有坑,昨天刚把他从男生厕所的地板上拉起来呢,好歹也算半个救命恩人,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还一本正经的说是摔的...
摔能摔成这样吗?智障!
不过,林宋凡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个小型医药箱给他,“自己擦点药。”
林拾第一反应就是...麻烦,我才不要擦药!但看着林宋凡的脸色好像铁青铁青的,心里便莫名有些惧怕,不敢直言拒绝便接过说了声“谢谢”。
别看腿上伤得壮观,其实都是旧疤了,唯一还隐隐作痛的就是刚刚扑街摔倒的膝盖。
林拾屈膝坐在椅子上,先鼓起腮帮娇滴滴的对着发红渗血的膝盖吹了吹,紧接便将沾湿碘酒的棉签往伤口上怼,一通操作把站在旁边的林宋凡看得目瞪口呆…
这厮这么虎的吗?林宋凡看着他扑闪的眼睫毛,心里不免有些错愕……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他没有痛感?
难怪在厕所被人打成那样都不带吭声的......
他正这么猜着,林拾就发出急切的抽气声,“嘶……好疼啊...”只见他一手抱住两个膝盖拼命往里吹气,边吹边叫唤,“好疼好疼...”
林宋凡见他这样,终于忍不住走上前疑惑道,“难道你不知道往伤口涂碘酒会疼吗?”
“我知道啊...”不但知道,还从小涂到大。
也说不上是什么心理,林拾有些噬疼,他像是被无数根尼龙绳牵扯着的木偶人,想反抗的时候,喉结处还抵着一把尖刀,很长很锋利的一把刀,持刀之人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所以啊,生活在阴沟里的人,其实并没有仰望星空的权利,因为每当他们想抬起头的时候,就会被人摁进了泥沼里临摹蠕动的蛆,林拾屈于现实,可至少尖锐地疼痛还能提醒他——
自己其实...还活着。
“长痛不如短痛嘛.......”林拾说完憨笑了几声,眼眶却有些发红。
行吧,林宋凡不再多问,“这两条睡裤送你,没穿过的。”他说着就将两条挂着吊牌的睡裤塞进林拾的怀里,“你穿着校服睡觉不硌得慌吗?”
林拾摇头说不要,可林宋凡已经转身继续去收他的行李箱了,林拾刚想走过去,可双脚一沾地,就像踩了针似的又跳到了椅子上抱住了他的膝盖,林拾说,“我不硌,我都穿习惯了。”
林拾的睡衣都是校服,睡裤便是他改装过的校裤,其实就是将穿不下的校裤直接从膝盖上方剪开成一条三分裤,这样既合身,夏天穿还凉爽,反正林拾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怪不得要那么大的校服,林宋凡有些无语。
最后林拾也没有将那两条睡裤还给他,而是和他的校服一起滚进了洗衣桶里,隔天晚上又被林宋凡逼得穿在了身上。
不穿不知道,一穿吓一跳。林拾从来没觉得衣服能给人带来那么舒适的体验,这也怪不得林宋凡问他硌不硌得慌了,这一对比,他以前简直是穿着尼龙绳入睡的。
新室友好好啊,给自己送了两件那么好的衣服,以后得好好报答他才行...林拾揪着快要拖地的裤腿,走到林宋凡面前,还没开口说话,坐在一旁打游戏的人看了他一眼就扬起了嘴角,“不用急着谢我,以后有的是机会。”
林拾一听,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犹豫半天才支支吾吾开口,“虽然我的成绩很好,人也很聪明,但是,但是…考试我也不会帮你作弊的,因为我……我觉得作弊是很严重的学术造假。”
“我也不会帮你写作业的,因为,因为帮你写作业会很浪费我的学习时间,而且老师留的作业都很无聊……”
林宋凡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暂停了游戏,蹙起眉扭过头看他,刚想开口说话,林拾看见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连忙说道,“但是我可以帮你,帮你洗衣服……”
合着这人把自己当土匪了,林宋凡听到这,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林拾瞧他那样,以为自己提出的条件还不满意,便忍痛再让一步,“洗,洗衣服用我的钱!”
仔细一听,哭腔都出来了,“要还不行,我就只能把裤子脱下来还给你,可是我已经穿过了,里面也有我的味道,你肯定接受不了……”
林宋凡:”......”
隔天周一。
林拾六点准时被学校震耳欲聋的《运动员进行曲》叫醒,他平时都会比铃声早十分钟起来,但昨天晚上学习的太晚(其实是被林宋凡带来的漫威漫画迷住了,像找到新大陆一样连看了一天一夜。)以至于现在眼睛都糊得睁不开。
奈何15分钟后就是升旗仪式,林拾平躺在床上,眼睛也要睁不睁的,尚未清醒的大脑此刻正在飞速计算着——刷牙4分钟,换衣服1分钟,跑到操场4分钟…
呵呵呵...还能再睡个5分钟。
睡在他上铺的林宋凡却是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他似乎懂了为什么其他人都不愿意住宿舍的原因,正想着要催王叔找房子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