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厉琛按了按不停跳动着的太阳穴,路怎么堵成这样。
手机响了,蒋厉琛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眸中带了几分慌乱,赶忙戴上蓝牙,接听了电话。
“喂……”贺淮文站在卧室外的阳台上,看着外面还在下着雨的夜。
“阿文,你别着急,爸会没事的,我现在就去S州,一定不会让上世的事再发生的……”阿文一定也想到了,也不知道阿文急成了什么样。
“你去S州了?”贺淮文皱着眉,略显惊讶,随后,不等蒋厉琛的回答,又开口道:“我给爸打过电话了,他不会来了。”
“那就好,这样,爸就会避开上世的意外了……”爸会没事的,阿文也会没事的。
贺淮文紧皱着眉头,没继续这个话题:“你让小宋带盛企的合作计划书来找我?”
蒋厉琛驶着车,在一个路口调转了方向,听着贺淮文的问题:“阿文,公司的事你来管吧!”
贺淮文看着已有所减缓的雨势,看了很久,眼睛都酸了:“你先回来吧!我们谈谈。”
贺淮文挂了电话,习惯性的转动了一下右手上的戒指,叹了一口气,出了卧室门。
“小宋,把文件你先留这儿吧!天太晚了,你先回吧,有事微信联系。”贺淮文送小宋出了门,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重坐回沙发,闭上了眼。
橘黄的灯光打在贺淮文的脸上,揉和了棱角,显得人有几分落寞。
他和蒋厉琛相识于高一,相爱于高三,那时,他们彼此十七,拥有着最好的对方。
十年后的今天,贺淮文的睫毛颤了颤,上世,今年的冬天,蒋厉琛出了轨,他得了病,从此两别。
上世,他死于三十二岁秋,算是英年早逝,但也没什么遗憾。虽上世父亲的死是个心结,但后来也放下了。至于他和蒋厉琛,恨不恨的,上一世,离开蒋厉琛的那四年多他就没想明白。
蒋厉琛夺了他辛苦创下的公司,为了和蒋厉琛在一起,错过高考,和父亲断了关系,连父亲死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蒋厉琛在自己身上放追踪器,出轨,囚禁自己,打了自己……贺淮文轻叹了一口气,他上一世的那四年多时间里就没恨过蒋厉琛,所以会有那封信。
死过一次了,还执着什么,今生还是用剩下的四年多时间陪陪父亲吧!
蒋厉琛回到家,就看到贺淮文整个人儿缩卷在沙发上,似是睡着了。
蒋厉琛忍不住的鼻子发酸,上一世阿文总是以这种姿势等他回家的。
公司事忙,他回家总会晚,阿文就这样,亮着灯,在沙发上等他。
“阿文……”蒋厉琛轻轻唤了贺淮文几声,见他没有醒过来,蹲下身子,给贺淮文扯了厚毛毯,轻轻搭在贺淮文身上。
蒋厉琛几乎目光贪迷的看着贺淮文,目光滑过贺淮文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脖颈……
“真好,一切还来的及。”蒋厉琛亲了亲贺淮文的手:“阿文,你的病,一定可以治好的。”
蒋厉琛放下贺淮文的手,又扯了扯毛毯,进了卧室,换了家居服,轻手轻脚的走回沙发边,见贺淮文还没醒,轻弯下腰,把贺淮文整个人抱了起来,走到卧室,轻轻的放到床上。
贺淮文没醒,只不安的动了动身子,皱着眉头,随后,又回归了平静。
蒋厉琛帮贺淮文盖好被子,压了压被角,出了卧室。
蒋厉琛拿起桌上的文件,去了书房,公司应当还给阿文,阿文是很热爱这个公司的。
电脑的冷光照在蒋厉琛的下颚线了,蒋厉琛紧紧抿着唇,手指不停的敲打着键盘——《厉淮公司股份转让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