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夜间天凉,您身子弱,赶紧披件衣裳吧。”
柳如霜从里屋取了件外衣缓缓走至男子身边,抬手披在了他的肩上。
“我再站一会便进去,如霜,你快进屋休息,莫要让我担心。”
“嗯,好,奴这就进去。”说罢,柳如霜听话得点点头,转身便往回走。
白日被责打了脸颊,柳如霜不敢让自己红肿到隐隐渗血的脸颊被看到,生怕沐云轩会过于自责,索性便听他的话,回屋好好歇息。
小院内的杂草丛在月光柔风下微微摇曳,沐云轩静静伸出手,指尖触及身旁的枯树枝,目中满是悲伤。
“傅璟文,你竟厌弃我至此。”
他想起沐云秋离去时,瞪着美眸趾高气扬同他说话时的样子。
他说,因为王爷不愿见到自己,故而特地命他的妻子来此,时刻警醒他如今已是下堂妃的身份。
沐云秋一字一句说着,声音冰寒入骨。
他还看见外头有不少下人驻守在他这偏僻小院。
难得动用了这么多人,却只为软禁他。
若没有王爷应允,他的爹爹,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他不得不感叹,傅璟文对自己的厌恶程度。
忽而有阵阵微风拂过,撩起男子缕缕青丝。
沐云轩一双美目忽而儒湿,水珠颗颗垂落,掌中十指微颤,冰凉锥心。
而另一边,一位男子正经过这处偏僻荒凉的院落。
玉凝寒做为临国皇子,自然也受邀来到了沐府。
本以为今日定会看到心中的人儿,却到处未寻到身影,直至听到沐云秋与秦丞相之间的谈话才得知。
云轩生病了。
他本就因为沐云轩才来参加的婚宴,没了他,这场盛大的喜宴对他来说简直索然无味,提不起半分兴趣。
同往常一样,早早离开了宴席,随处乱晃起来。
听闻沐府为这场婚宴,布置十分奢华,正准备好好欣赏一番。
他又一次独自乱晃到这一偏僻之地,但没想到沐府也会有极为老旧的院子,想来是无人居住打理的。
正打算往回走向另一条路时,却骇然发现有多名侍卫竟驻守在这偏僻院落外围。
与此同时,耳边萦绕一道清浅的歌声,隐隐从院内传来,那旋律是如此的优美,却又透着难以言喻的凄凉。
莫不是这永定侯又藏了哪个美娇娘侍妾?
玉凝寒心中顿时疑惑不解,脚尖轻点,男子一个跃身迅速翻上围墙,好奇心促使他想要一探究竟。
视线朝内院扫去,直到他的目光忽然瞥见树下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而这个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额上还带着一道极深的血印伤痕,相较之前更显消瘦,仿佛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在看清来人后,玉凝寒陡然间心房巨颤,眉头深深皱起,:“他怎么会在这里?!沐云秋不是说他在王府养病吗?!”
“沐云轩!”再也按耐不住,玉凝寒迅速跳了下去,突然出现在沐云轩的面前。
轻声浅唱的声音忽而戛然而止,沐云轩猛然抬起头,循声望去,蓦然身形一僵。
霎时间,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位身姿颀长挺拔的男子。
沐云轩缓缓地抬起头,仰望着眼前这个冷峻的男人,迟疑问道:“玉凝寒?”
夜色下,玉凝寒看向眼前更显脆弱的人儿不禁蹙起了眉头。
才多久不见,眼前的人儿容颜竟消瘦了一大圈,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他那一汪深潭似的眼眸里,更添几分寂静的凄美。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外头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玉凝寒的眸底尽是震惊。询问的声音似乎顿了一下,又接着诧异道。
今日的玉凝寒身穿一袭水墨色缎袍,玄色云袖,月白色束腰,白玉冠顶嵌着东珠。
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份外鲜明。
沐云轩缓缓抬头,望向比自己几乎高了一个头的男子,目光相接。
想来他应当也是被邀请来参加婚宴的。
此时被男子抢先问了话,沐云轩半垂下眼睫,低头苦笑道:“不怕皇子笑话,我已不再是傅王府的侧妃了,王爷……王爷将我休了,我已无处可去,如今只得回到家中……”
沐云轩原想将“回到家中安享晚年”这几个字说出口,可话至嘴边,却是硬生生憋了回去。如今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清楚,只能说,能活一日便算一日吧。
玉凝寒闻言,整个人猛然一证,半晌没有说话,双眸隐现几分诧异之色。
他被傅璟文休了?
何时休的?据他的密探汇报,傅王爷前些日子被紧急召进宫便没再离宫, 难道……是进宫之前就已经将他休了?
那方才依王妃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