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婵静静地跪在床旁诊脉,明德殿内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生怕一点轻微的响动影响金玉婵对皇帝病情的判断。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
一刻钟后,金玉婵直起身子转向皇后,又深深拜了下去。
“皇后娘娘,陛下......的病情草民......无力回天......”
皇后原本挺直的腰背瞬间垮了下来,她只穿了一件半旧的红底黑边袍子,清瘦的身形在宽大的衣袍里格外萧索。
她眼眶泛红,双眼已经蓄满了泪水,但她扬起下巴,努力不让眼泪从眼眶里流出。
太医们全部跪趴在地,不知皇后会如何发落他们。
皇后静坐片刻,努力维持着端庄,尽可能平静地说:“敢问金大夫,陛下病情如何?”
太子走到皇后身边安抚皇后,司徒枫过去将金玉婵扶起来。
“回皇后娘娘,脉象表明陛下心肾两虚已久,而且肝火旺盛。草民听说陛下近年来脾气愈发不好,就是与此相关。
而心肾两虚调补不得当,反而使邪火滋生。今日应当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心绪起伏,血气上涌,导致中风,如今已是弥留之际。”
金玉婵双手垂在身侧,垂着头,双眼盯着足尖。
皇后深吸一口气,语气森然:“齐太医,陛下的身体一直是你在看顾,如今陛下心肾两虚,你怎么说是气血亏虚?陛下中了风,你怎么不说?”
被叫到名字的齐太医颤颤巍巍趴在地上:“娘娘,老臣冤枉啊!这外来的小郎中,黄口小儿一个,怎能妄言陛下的生死?该拖出去斩首!”
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在太医群里响起:“启禀娘娘,小臣以往斗胆为陛下诊过两次脉,确实是心肾两虚,但齐太医的药一直都是补肝的。”
金玉婵侧首往那一片跪趴的人看去,一个面容清秀一脸正义的小太医脸色煞白地说着话。
齐太医回头骂道:“逆徒!你医术不精,不要胡言乱语!”
小太医被骂,委屈地低下头。
“住嘴!”太子喝道,“来人,将这一群太医都给本宫拿住!”
殿外涌进来一批侍卫,一人按住一个太医。
估计是殿内动静太大,燕皇缓缓睁开了眼,嘴歪眼斜的他睁着浑浊的瞳仁四处看了一眼,最后停留在皇后身上。
“阿如......”燕皇气若游丝,舌头也不怎么听使唤,语调含混。
他手指动了一下,却无法挪动手掌。
皇后立刻握着燕皇的手,眼泪夺眶而出:“陛下,您醒了......”
轩辕凌跪倒在燕皇身边,眼睛也红了:“父皇.....您终于醒了!”
燕皇还想说点什么,一个明快的声音在明德殿内响起。
“皇兄醒了啊!”
众人回首,只见一个身穿黄袍身姿挺拔眉目俊朗的男人跨了进来,身后跟着数百个身披黑色长袍的人。
竟然是轩辕宇!
金玉婵大惊失色,探究地看向司徒枫:“他怎么在这?!”
司徒枫护着他,低声在他耳边说了闫自俞就是如今的俞王,金玉婵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正昂首阔步向他们走来的人。
轩辕宇脸上带着笑,一步步逼近龙床:“我的好大哥,二十多年不见,你可还记得我的模样?”
燕皇喉中只问痰响,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目露凶光,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哼哼着盯着轩辕宇。
太子站起来将燕皇和皇后护在身后,厉声责问:“俞王!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轩辕宇仿佛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好侄儿,你皇叔我都站在这了,你还问我要做什么?”
说罢,他下巴轻轻一动,身后的黑衣人就将殿内除燕皇龙床边的人全部割喉。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明德殿,殷红的液体浸湿了殿里的地板。
眼前的一切无一不刺激着燕皇的每一根神经,他喉中的声音如同破败的风箱,呼呼响了几声后,终于双眼上翻。
皇后惊叫一声,众人才发觉燕皇已经驾崩。
轩辕宇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多亏了齐太医替本王照顾了我的好大哥这么多年,如今可算是成全了本王了。如今你们一个个都是本王脚下的蚂蚁,随随便便就能碾死!”
“是你!”太子怒火中烧,“是你害死了我父皇,本宫要你死!”
“啧啧啧,太子殿下,你说这话不心虚吗?”轩辕宇摊开双手往左右两边看了一下,“你没有一兵一卒,如何杀我?”
太子被堵得哑口无言,不甘地盯着轩辕宇。
“哦对了,刺史大人,你知道你家为什么被灭了吗?”轩辕宇冲司徒枫挑眉。
“忘了告诉你们,我根本不是大燕的皇子,而是北狄血脉,我的母亲是北狄人,嫁给先皇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我,哈哈哈哈。都以为是朝臣通敌,其实,是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