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地砖上连杂草都没有。四周种了一圈花草,绿意盎然。院中摆放着三个荷花大缸,睡莲开得正盛。
正中央蹲着一座青铜香炉,袅袅青烟缓缓升起。
小道童引着他们从回廊上绕到正殿坐了,又去后院找那位道医。
不一会儿,那道医就飘飘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正殿内烛光摇曳,金玉婵看着道医一身青灰色道袍,骨骼清瘦,青丝盘在头顶,一根白玉簪插着。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他清瘦的脸孔很是光洁,但又蓄着长长的络腮胡子,看不出到底多少岁,但发须未白,想来年岁也不太大。
他飘然立在正殿内张天师像下,稽首行礼。
“贫道给各位公子夫人行礼了。”
七皇子瞧着道医云淡风轻的样子,正想起身骂人,被金玉婵扯了一下。
金玉婵起身回礼:“叨扰大师,我家公子前几日在此求了寒露丸,老夫人用了药之后效果惊奇,在下也从医,特来向大师讨教一二。”
七皇子翻了个白眼,心道:搞什么啊!在马车里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道医听得金玉婵的话,洋洋得意地直起身子,一甩袖袍再端起双臂,高深莫测地笑着。
他这袖袍一甩,一股又腥又涩的气味直入金玉婵鼻腔。
正殿内香烟缭绕,这这股气味转瞬即逝,金玉婵觉得这股味道很是熟悉,但又不确定。
眼见道医一脸睥睨,便放低姿态,便他走近两步。
“还请大师不吝赐教,如何不面诊就能药到病除?”
金玉婵身量高,虽然微弯着腰,但目光一直盯着道医拢在道袍里的双手。
他微微加重呼吸,将道医身上的气味吸进鼻子仔细分辨。
这气味,似乎跟几个月前在厘州矿山上被龙康射杀的驭尸人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
低着头的他神色一变,旋即恢复如常。
道医继续一脸高深的端着架子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了,然后神神秘秘道。
“家师是得道仙人,秘密传我的道门秘法,自是不能为外人道也,小兄弟若是好奇,可在我这里买了药带回去细细研究。”
金玉婵料想此人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回答他想问的事,比起药方,他现在更在意的是他这一身的驭尸人气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假装失落地退回自己的座位,然后微微侧身靠近司徒枫,幽怨的看了身边人一眼。
司徒枫被看得莫名,另一旁的七皇子火气上来了,直接站起来,指着道医,怒道:
“无耻妖道!你给我的虎狼之药,我娘吃了昏迷不醒,你竟然还在此装模作样地骗人!我!我今天就掀了你这破道观!”
说完直接掀翻了手边的茶几,然后提起椅子就往道医身上砸去。
太子心下虽然生气,但临危不乱,沉声道:“七弟,住手!”
轩辕靖哪里听得进去,他心想,你们之前都说好了要帮我出气,结果来了还唯唯诺诺,还不如他自己上!
道医不慌不忙地闪开,清瘦脸上络腮胡子之下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司徒枫也看出不对劲了,一个普通道医,竟然还有几分身手。
眼看道医要逃,他一个箭步冲上去要抓那人,结果抓到了道医身后的道袍。
“刺啦”一声,道袍被拉开一个口子,道医后颈赫然出现一个黑色标记,俨然是一条蛇。
衣服被扯开,他身上的腥味扑面而来,司徒枫几欲作呕。
眼前熟悉的纹身,空气中弥漫的腥臭味,司徒枫立刻想起厘州山上的驭尸人,没想到,居然在京城还能遇到!驭尸人果然不止一个!
他发了狠,一个扫堂腿将道医踢倒,旋即一跃而起,扣住了那人命门。
司徒枫双眼猩红,厘州被闫自俞陷害一事历历在目,还害得金玉婵遇险,怒火中烧的他挥起拳头,直接把人捶晕。
七皇子轩辕靖见司徒枫把人打晕了,转怒为喜,凑上前去补了两脚,得意道:“臭道士,叫你害我!哼!”
太子轩辕凌愕然,正要出言制止,给他们开门的小道童竟然带着几个身穿道袍的人出现。
这几个人面色青灰,动作僵硬,周身飘着一股土腥味,和屋里的香烟混合在一起,熏得人想吐。
太子妃已经打了好几个干呕,太子连忙扶住她宽慰着。
司徒枫同金玉婵对视一眼,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在厘州销声匿迹的驭尸人竟然在这里出现了,还养了尸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