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诽着自己一无是处的金玉婵被亲得浑身发软,像搁浅的鱼儿躺在司徒枫怀里喘着粗气。
午后,他跟着司徒枫到了军营附近的矿山。
连绵的山上除了黑黢黢的土,就只见低矮的灌木,枝叶茂盛。灌木丛及腰,开着点点小白花,别有一番野趣。
矿洞周围都是颈系布巾,身穿灰色葛布短衫的劳工。他们从矿洞里推着独轮车出来将矿石倒进大竹筐里,来来回回干得热火朝天。
毒辣的日头炙烤着这一片土地,每个人止不住地抓着布巾擦汗。
看守矿洞的士兵站得笔直,见到司徒枫后更加挺直腰杆,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金玉婵不禁感慨司徒枫治军当真严格。
司徒枫找了个僻静之处,叫来三个认识遇难劳工的人问话。
“本官听闻,曾有几位乡亲发觉每日开采出来矿石无端少了许多,可有此事?”司徒枫坐得端正,声音沉稳。
“是啊,大人!”劳工甲四十来岁,脸上还沾着泥污,“此事上报好几个月了,也没人管过,您还是第一个提起这事的大人呢!”
司徒枫脸色微变,此事居然被瞒得密不透风,闫自俞真是好手段啊!
“你具体说说,是什么时候发现矿石少了?”
“大概四五个月前,几个弟兄歇活后喝了点小酒,半醉不醉地找地方撒尿。
正好路过白日堆放矿石的地方,无意间多看了两眼竹筐,发现少了两筐。
我们以为喝了酒看花眼了,也没多想。有个弟兄喝得少,就数了一下,真的就少了两筐。
当时我们很慌,因为每天开采的矿都是有规定数量的,数量不够就得摸黑继续开采。
我们提心吊胆地等着第二日被监工罚,结果第二天监工没提银矿少了的事。
哥儿几个暗自庆幸,但心里还是有些嘀咕,所以第二天挖完之后又清点一遍,晚上又去看了,又少了两筐。”
“是啊是啊,”劳工乙接过话头,搓搓手,“我们私底下问过别的矿洞的弟兄,他们一开始没注意,后来他们留心了一下,果真一到晚上,矿石就少了两筐。”
“有几个胆大的就商量了一下,往上报,说不定是有人趁着夜黑风高偷矿。结果报上去了许久,也没人来管。”劳工丙有些埋怨。
“我们辛辛苦苦开采出来的矿不知被谁偷了,报了也没人管,我们也就认命干活不管那么多了。
后来开挖新矿洞,他们几个就被安排过去了,谁知道矿洞居然塌了,去新矿洞的人都没了。”
他们三人齐齐叹气摇头。
劳工甲说:“我们怀疑是有人故意安排他们去的,不然怎么这么巧,上报偷矿的那几个人都去了!所以我们后来绝口不提这事。”
司徒枫客客气气让那三个劳工回去,他起身踱着方步思考。
银矿失窃一事必是多人协同合作,将此事压下来的闫自俞也许就是主谋。
林氏说他敛财无数,也许就是银矿冶炼之后的银砖。
闫自俞要这么多钱财做什么?一个上无老母下无子女的单身汉,跟林氏私通时也未曾给过多少好处。
单纯是个守财奴?恐怕说不过去。
而且矿山随时有人看守着,怎么会连士兵都不曾发现少了东西?
看来,驻守矿山的军队也不干净了。
他默默攥起拳头,这银矿归大燕所有,他定要将染指之人统统找出来!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拉回司徒枫的思绪,不远处人声嘈杂。
“塌方啦!塌方啦!”
“有人被埋在里头啦!快救人啊!”
一时间,塌方处人声鼎沸,叫骂声此起彼伏。
司徒枫立刻跑了过去,看着杂乱无章的人群,猛然想到金玉婵。
金玉婵到了矿山就一个人四处转悠去了,现如今发生塌方,以他的性子,绝对在救人了。
司徒枫眯着眼,努力在到处乱跑的人群里寻找金玉婵的身影。
尘土飞扬,人声嘈杂,救人的,落跑的,混在一起,人脸都看不清。
司徒枫慌了神,他找不到金玉婵了!
他应该让金玉婵跟在他身边的!
他逆着人群走到塌方处,四下看了一圈,仍然没见到金玉婵。
坍塌的矿洞里已经开始营救,司徒枫作为一方刺史,以身作则的跟着营救的将士进了矿洞。
阳光能照到的地方,到处是碎石沙土,洞顶用来固定的木架七零八落的被掩埋在沙土里。
将士们见土就铲,刨了几下,就看到人的肢体。
司徒枫边帮忙,边四处张望有没有金玉婵的身影。
刨出来一个人,被石头砸的面目全非生机全无,由两名士兵将人抬出去。
一时间,矿洞的气氛沉寂下来,这么一次地动山摇的矿难,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司徒枫加快了刨土的动作,手里的铁铲飞舞,不多时又刨出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