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万籁俱寂。
司徒枫的卧房还亮着一盏孤灯,他独坐床畔,一只胳膊支在膝盖上,下巴歇在拳头上。
他脑海里只有一句话,金玉婵喜欢女孩子。
他忽觉自己这二十五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从前不知何为喜爱,如今懂了,却喜欢错了人……
也罢也罢,孑然一身也已过了二十五载,早就习惯了。
当务之急,是找到闫自俞,先砍他几刀给金玉婵报个仇,再查清楚他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一个黑影又从房顶上落下来,猫儿走路一般悄无声息。
“大人,计老二已经抓住了,是他替林氏跑的腿给闫自俞送的消息,而且,他……”龙康不知道该不该将他所见之事告知司徒枫。
“有话就说。”司徒枫坐直身子,语调清冷。
龙康犹豫片刻,垂着头,将计老二对林氏所做之事说了,之后头垂得更低。
他已经做好迎接司徒枫雷霆之怒的准备。
意外的是,司徒枫只是轻哼一声,“那就将计老二阉了,挑了手脚筋,扔去乱葬岗去陪着她吧!”
“是。”龙康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以为司徒枫会震怒,然后治他个玩忽职守之罪,毕竟林氏也算是司徒枫名义上的妻子。
“对了,矿山一事,明日,你随我去探查一番。”司徒枫无甚表情的扫了一眼龙康。
“是。”
龙康退下,屋里摇曳了半宿的烛火也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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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阴天。
司徒枫更衣完毕,金玉婵端了汤药过来。
司徒枫心下一喜,随即又冷静下来,脸上挂着一抹礼貌的微笑。
“辛苦金大夫了,一大早就送药过来。”
金玉婵一愣,他好长时间没听见司徒枫这么客套疏离的称他为金大夫了。
“大人刚才叫我金大夫?”他双手端着托盘,星眸里有深深的不解。
昨天还亲了他,今天就疏远了?
“我……”司徒枫不知该如何解释,眼神四处飘,就是不敢看金玉婵。
“草民为昨日之举向大人道歉,实在是大人喝不进药。草民才有此无奈之举,望大人见谅。”
说罢,金玉婵放下 药碗,转身要走。
“金玉婵!”司徒枫急了,“我不是!我……是我唐突了,抱歉。”
司徒枫可听不得金玉婵自称草民,这两个字一出来,就将二人的距离推得很远。
而且,刚才金玉婵愣了片刻,面色由红转白,定是生气了。
“你别生气好么?”司徒枫走到金玉婵身前挡着路,懊恼不已,“金玉婵,别生气……”
金玉婵语塞,这又是要唱哪一出?
算了,既然昨日林氏说他又不行了,还是给他治病要紧。
“林氏说的话可当真?”金玉婵目光看向别处,第一次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难以启齿。
司徒枫“嗯?”的愣了一下,凤目瞪大,突然理解金玉婵问的什么,尴尬地点点头。
“多久了?”金玉婵假装在和空气说话。
司徒枫也假装和空气说话:“也就这几天……”
空气将两人的问答传递了一下,等着他们的下一句。
“为何不说?”
“你要看看吗?”
空气等了许久,等到他俩同时开口。
金玉婵“腾”地红了脸,司徒枫梗着脖子不好意思回头。
他怎么就说了这种话!!司徒枫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什么叫你要看看吗?
“咳咳,不必,你这个是药物所致,喝药调理即可。”
奇怪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也不知何时,正经的大夫和病人之间的对话,怎就让人想多了……
“那个……大人把药喝了吧,凉了就不好了。”金玉婵眼睛看着足尖,努力让自己摆脱这尴尬的氛围。
“好……”司徒枫应着,走到圆桌旁,端起碗仰头“咕咕”喝完,“我今日要去矿山,可能许久不回来,你和小离应当不忙着走吧?”
“那我同你一道去吧。”金玉婵回身看着司徒枫挺拔的背影,“你的药不能停。”
背对着金玉婵的司徒枫闻言忍不住嘴角上扬,他听到什么了?金玉婵要和他一起去矿山,金玉婵不介意和他在一起!
“矿山条件不如城里,恐怕不利于你后续养伤。”他也设身处地为金玉婵考虑到了。
他转过身,脸上的笑容隐去,但微微弯着的凤眸昭示着他此刻心情甚佳。
“我的伤已无大碍,大人不必担心,何时启程,我去收拾东西。”金玉婵眼角也堆起笑意。
“那就等你收拾完毕。”司徒枫往窗外看去,云开雾散,旭日东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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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矿山之行,司徒枫并未知会旁人,包括府衙那边。
他就只带了金玉婵和龙康,三人骑马,绕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