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正在感慨司徒枫前路难行,一回头,正好看到司徒枫金玉婵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逐日居。
他果断闭嘴,假模假样的忙活起来。
金玉婵重伤昏迷那几日,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司徒枫对他很不一般。
金玉婵命在旦夕,司徒枫寸步不离。老张撕开金玉婵的衣裳,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司徒枫几度哽咽。
是司徒枫亲自给金玉婵擦洗伤口,亲自给他换的中衣,每天目不转睛地盯着呼吸浅薄的金玉婵,夜里睡觉都只敢打个盹。
每次喂药都是进三勺出两勺,但司徒枫依旧非常耐心的喂完。
金玉婵躺了多少天,司徒枫就给他擦了多少天身子,每隔一个时辰还小心翼翼地给他翻个身,生怕长了褥疮。
如今这份心意,怕是要付之东流了……人家金玉婵指定喜欢的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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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枫把金玉婵送回逐日居,并未多做停留,直接回了前院。
他坐在书房的榻上懊恼了好一阵,才深吸口气,伸手揉揉脸,振作起来。
他吹响短笛,端正坐好,龙康一身黑衣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轻轻落在他身前。
“见过大人。”龙康单膝跪地。
“查的如何了?”
“回禀大人,属下和同伴们查到,闫自俞近两年来时常带着林氏出入新颜布庄,每次都会有相同一批人先后进入布庄,而后三日内,必然会有一个商队离开厘州,过关记录里写的商队运送的是布料。”
“我们把出城的四个城门近半月的记录都看了,没有发现闫自俞的踪迹,或许闫自俞没有出城,要么就是易容出逃。
我已派人盘查各条出城道路,快马加鞭,相信很快就能查到。”
龙康把最近查到的事一一告知。
“还有一事,矿山上有几个劳工曾经上报,发现每日挖出来的银矿总会莫名少了很多,此事闫自俞并未上报给您,而且,那几个劳工不久后死在了坍塌的矿洞里。”
“什么?”司徒枫骤然握紧塌边,竟然还有这等事?他当真从未听说过。
“大人,关于府上奸细,没有查到您离府后有谁无端出府,但地牢里,负责看守的计老二对林氏颇为照顾。”
龙康抱拳,等着司徒枫定夺。
“很好,矿山劳工上报之事你让人接着查,还有那个商队一并查了。”司徒枫神情肃穆,没想到闫自俞居然还做过这些事,真是令人发指。
猛然想到林氏,看来,她还瞒着不少事情。
司徒枫让人去请金玉婵主仆,三人一并去了地牢。
金玉婵还是有些不自然,想起在府衙喂药之事,总觉得尴尬。
司徒枫脸上无甚表情,墨色的眼仁却时不时偏向金玉婵。
小离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前面那两个男人气氛不太对劲。
地牢里依旧阴暗潮湿,墙壁上晃动的火把让地牢看起来更是阴森吓人。
刑房里倒是没什么刑具,只有些麻绳鞭子之类东西。
林氏又被拖了出来。
小离乍一看见曾经光鲜亮丽的林氏如今脏兮兮的样子,吓得直往金玉婵身后缩。
金玉婵倒是比较满意如今林氏的模样,遍体鳞伤,手指也被切了两个。
林氏见金玉婵还活着,使劲挣脱家将的束缚,目眦欲裂地盯着他。
“林氏,这几日在地牢,反思的如何了?”司徒枫坐靠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问。
“我为何要反思?司徒枫,你最好是将这地牢守得固若金汤,不然兴许哪一天,我就凭空消失了,哈哈哈……”
“凭空消失?呵!”司徒枫坐直身子,冷冷扫了一眼林氏,“你以为,闫自俞会来救你?”
“自然会,我已送出消息,很快,他就会来带我走!”林氏不屑地狞笑着。
“是嘛!从你被关进来到今日,小半个月都过去了,你知道你为何还在这地牢里吗?”司徒枫嗤笑一句。
林氏脸色突变,地牢里不分昼夜,她确实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司徒枫的话,还是让她心头一颤。
“你的闫郎,早就抛下一切拍拍屁股走人了,你还在这里做着他会来救你的美梦。”司徒枫颇为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不可能!闫郎不会丢下我的!他不会不管我的!不会的!”林氏慌乱地喊起来。
“会不会,你心里早就有数了,何必在此自欺欺人?你做过什么事趁早交代了,闫自俞做过什么事情你最好也交代了,本官若是满意了,兴许还能网开一面,否则等着你的就是浸猪笼了……”
司徒枫声音很轻,但听在林氏耳里,就是另一番光景,那都是满满的威逼利诱。
“你休想!”林氏歇斯底里,“你骗我!”
“本官骗你有何用?”司徒枫扫了一眼林氏,又把目光投向金玉婵。
“知道本官为什么要把金大夫主仆请到这里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