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城来到庭前,入眼的就是面前这一幕。
沈容月独自一人坐在庭前树下,对月而酌,一杯接着一杯。
就像是在借酒消愁。
沈容月依旧是那般清风朗月,可不知道为什么,温城好像从那个背影里读出了一丝孤独。
“容月真是好闲情雅致啊。”温城出言打趣道。
“陛下——”沈容月欲起身行礼,却被温城按下。
“容月,朕曾说过,你和朕之间不必如此生分。”
沈容月闻言深深地看了温城一眼,“臣......遵旨。”
花间一壶酒,对月一双人。
温城坐到沈容月旁边,与他对饮。
沈容月的酒似乎度数很高,几杯下肚,温城就已经有点眩晕,可温城却感受到了久违的酣畅淋漓的快感。
“容月,你找朕来可是有什么事?”
沈容月反问:“无事臣就不能找陛下了吗?”
“......”
温城在心里默默问:“三三,沈丞相刚刚那算是在撒娇吗?”
还在生闷气的003号系统:“您呼叫的系统不在线。”
温城:“???”
沈容月突然问道:“陛下还记得我们初遇时吗?”
“自然记得。当时你连中三元,已是惊才绝艳的状元郎。父皇唤你进宫领旨,却是撞见了装病躲在花园里偷懒的我。现在想想,朕当时翘了太傅的课,实在是值得。”温城回忆起以前的事情,话语里含着笑意。
沈容月听着温城的话,也浅浅地笑了。
“陛下,那时也是如这般的春日。”
沈容月伸出修长的手,一朵桃花轻轻地落在沈容月的掌心。
“当时陛下什么也没说,就只是眼神的交触间,臣却觉得似是过完了一辈子。”
“......”
“......陛下?”沈容月看向旁边的温城,却发现温城似是已经喝醉了。
此时温城脸上泛起一层红晕,胜似桃花,原本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的清明被迷茫所覆盖。
温城喝醉了也不发酒疯,就只是乖乖地坐着,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那张脸愈发的朦胧而茫然。
“陛下,既然酒量不好,又为何要喝那么多酒?”
沈容月的话里有几分宠溺般的无奈,起身为温城披上了自己的狐裘。
沈容月刚要起身,却被温城扯住了衣角。
“容月——”温城眉宇紧蹙,喃喃道,“别走。”
温城身上淡淡的冷香混着醉人的酒香,猛然撞进沈容月的心里,愈发催生醉意,沈容月觉得自己似乎也是醉了。
沈容月重新蹲在温城面前,语气温柔至极,“陛下,臣不走。臣不敢走,更不愿走。”
“可是,陛下,倘若有一天,不,终究会有一天,你会知道,从头到尾我的出现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沈容月原本温柔的眼眸渐渐浮现痛楚。
“到那时,你我又该如何相处?你又会不会......怪我?”
沈容月起身又倒了一杯酒,握着被子的手渐渐收紧,一饮而尽。
本意在借酒消愁,却不想,饮酒,更是愁上加愁。
失意莫饮酒,饮酒更伤心。心结,是需要系结的人来解的。
沈容月突然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再次起身来到温城面前。
动没动心,只要触碰一下,答案不就揭晓了吗?
沈容月捧起温城的脸,几近虔诚地在他嘴角落下一吻。
沈容月细细地打量着温城的眉眼,一只修长的手缓缓划过温城的眉毛、眼睛、鼻子,最终落在温城的薄唇上。
温城的唇晶莹润泽,透着淡淡的红色,十分漂亮。
可不知为何,沈容月突然想起民间话本里的一句话,说是薄唇的人本性也凉薄而冷漠。
沈容月想起闻春宴上温城温柔注视着顾予的样子,低低地笑了,眼里却仿佛结了一层冰。
沈容月将温城搂入怀中,两指捏着温城白皙尖瘦的下颚,使温城被迫地露出了白皙笔直的脖颈。
“嗯......疼。”温城双手软绵无力地推拒,眼里氲氤了一层水气。
温城的这幅样子,就像是引颈受戮的天鹅,周身充斥着示弱般的美感。沈容月喉结滚动,终于倾身吻住了他的唇,舌尖轻轻描摹着唇缝,待对方薄唇微启,便悄无声息地潜入,一寸寸攻略城池。
温城被沈容月亲得浑身软了下来,醉酒之余遵循本性,不由自主地勾住了沈容月的脖子,嘴里不时发出几声闷哼,就像是幼猫发出的声音。
............
紫宸殿内殿,顾予早已换上了入睡的寝衣,却徘徊在殿内,迟迟不肯入睡。
“陛下......到底去见了谁?”顾予望向窗外已昏黑的天色,强烈的不安席卷而来,“是......陛下前世藏在心里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