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戴林林突然发出了笑声,笑得凄惨,笑得悲凉。她抬起了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有血泪,似乎已经悲痛到麻木。
浓郁的怨气再次从她的手腕处涌出,将她自己完全地包裹起来。房间的灯光闪烁了几下,似乎有要灭的苗头。空气都冷了下来。
钟傀的判笔已经出现在右手,戴林林突然开始说话,像是在跟他们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能猜到啊,我当然能猜到啊。我们从小相依为命,他拼尽全力地活着,一个人还家里的债,还把我带大,努力地给我他所能给的一切。我死了,哥哥他……我想见他,就是为了告诉他,一个人也要活下去,以后就为他自己活着。还是晚了,还是晚了。”
房间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戴林林始终将自己包裹在怨气之中,怨气没有扩散。钟傀也就没有下手,而是安静地等了一会儿。
其实此时他的内心同样难受,他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他从小到大身边也只有自己的父亲一个亲人,而现在钟敬失踪生死未卜,若不是留下青瞳陪在他身边,他也是孤身一人活着,无亲无故。
他以前也从没想过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活着。每天只是两一点一线,过着平凡安稳的普通生活,但他知道,还有个家可以回,还有父亲在家里等他,还有一份亲情让他可以眷恋。
青瞳此时也默不作声,坐在钟傀旁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是想什么,但情绪同样低落。筆趣庫
钟傀伸手牵住他的小手,轻轻地捏了捏。
不知道过了多久,钟傀才开口对戴林林道:“你哥他没有留恋人间,你也该上路了。”
戴林林抬起脸看向钟傀,呢喃道:“至少没有像我这样,变成这副模样,也算是解脱了。”
说完她笑了,仿佛她也随着哥哥一同解脱了,没有了念想,没有了执念才算真的解脱了。
这笑容非常得干净,在浑浊的怨气衬托之下,就如一朵泥泞地中的白色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