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四年前的初夏。
刚刚入夏的海滨小城,六月初的天气,虽然白天有点闷热,但晚上十分凉爽。
江云大学最后一年实习是在南方一个海滨小县城的人民医院,本来学校是安排他去某一线大城市实习的,但是作为学生会成员,为了各种留校加分机会,他把名额让给了别人。
事实证明也没什么卵用,上上个月留校名单出来了,并没有他的名字。
不过江云并不后悔,这个海滨小城比起大城市的医院有更多的动手历练的机会。
他一年之间轮完所有的科室之后,选择待在急诊科,而且这个月底之前就可以回学校办毕业手续。
急诊科四个男医生年纪都不大,有两个刚刚才结了婚,江云平时有帮忙顶班,除了医院的补助还得了医师们一些餐卡和小礼物。
一年间省下了不少生活费,江云除了来的时候的路费几乎没问家里要过钱。
晚饭过后,江云去海边散了一圈步,想着温习一下外科学,毕竟明年就可以考执医,希望自己能一次性通过。
十点多电话响了。
“小江,晚上有空不?”汪医生上个月才和楼上循环内科的护士结婚,护士平时也轮班,小两口时间总是不搭。
“有的,汪老师。”江云一下精神了,自己还是学生,对带自己的上级医师都要尊称老师。
“那十一点记得准时啊。”对方挂断了电话。
江云收拾收拾洗了个澡就去了急诊室。通宵班十一点开始。
他提早了一会到达,和晚班医师简单交了个班,穿上汪医生的工作服坐在办公桌前继续看书。
小城医院的通宵班其实事并不多,如果清闲没病人,半夜可以去值班室睡觉,护士没事不会叫你,甚至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
不过今天是周末,县人民医院又在闹市,对面是酒吧一条街,晚上喝酒闹事的多,可能会忙一点。
到了一点,江云连打了几个哈欠有点困了。
“小江医生,你困就去睡一会吧。”外面的值班护士进来打了个招呼,“外面那几个吊水我看着就行了。”
除了十二点前来了几个喝多了的,还有一个急性肠胃炎,不过都处理好了躺在留观室里。
江云合上书,准备脱下工作服准备去对面的值班室睡觉,外面几个十几二十岁的男孩慌慌张张的走进来。
江云被他们身上的一股酒味熏到了,为头的男孩穿着时髦脖子上挂着根大金链子晃眼的很,他推上前一个个子很高满脸是血的男孩子。
“我不要紧。”高个子男孩摆摆手,“大惊小怪。”
“路平飞,不是我说你,为了个刚认识的妞强出什么头,搞得满脸都是血,快给医生看看。”大金链子说道。
原来是对面酒吧为了妹子争风吃醋打架,江云笑笑,十几岁孩子到底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他戴上口罩把受伤的男孩带进后面的换药室。
换药室只有几平米大,因为要求无菌无尘,有换气扇平时不开窗,头上的空调有些年代了,二十四小时吱吱呀呀的运转着。
江云引导男孩坐下,把落地灯打开,又从夹子上取了弯盘棉花生理盐水碘伏双氧水纱布等,戴好手套熟练的开始先清洗伤口。
把血迹擦干净以后,男孩露出一张俊脸。
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双极亮眼眸高挺的鼻子配上厚薄适中的粉色嘴唇,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身上虽然有股酒气,但盖不住那薄薄的肌肉散发出的阳光味。
江云默默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把笑容匿藏在口罩下面。
他有一个秘密,只有好朋友兼同学的周新来知道,比起女孩子,他更喜欢这种阳光型的大男孩。
“口子不大,缝两针就行了。”
江云在头顶的短发里找到一个不大但是有点深的伤口,可能是被玻璃瓶砸到了,洗了两遍里面也没见有碎渣。
江云见对面不答话,以为大男孩怕痛,特意凑近了些,取下口罩,伏在路平飞耳边柔声安慰道,“就缝两针,不疼的,一会就好了。”
路平飞回过神,抬头看了一眼,又点点头。
江云身上那股若隐若现的干净皂香混着换药室消毒水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那双含笑的眼睛柔情似水仿佛在勾引自己,还有那张殷红的小嘴一张一合,以及那一瞬间喷在耳根和后颈呼出的热气。
路平飞甚至都没注意对方说了什么,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江云在架子上取了一个无菌缝合包,熟练的打开取出一口比较小圆针穿好线。
他本来想安慰几句,注意到了对方紧张得抓住自己衣服的样子,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甚至忘了打麻药就这样直接开始缝合。
路平飞是前几天才到这小县城的,刚刚高考完,本来和表妹约好了考完就去欧洲玩,但他那局长爸因为敏感时期不同意就叫人把他扔到爷爷家。
这小县城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