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便都退下吧。质子留下。”
恒懿对这个躲在使臣后面战战兢兢的太子有些好奇。
“叫什么?”恒懿上下打量这小孩。
“俞……俞墨。”俞墨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有这么可怕吗?”恒懿起身上前用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
“没……”俞墨战战兢兢地咬着嘴唇道。
“那你抖什么?”恒懿放开他,心想这真的是太子?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吗?
俞国皇帝目前就这么个亲儿子怎么舍得……虽说只有五年。五年也够他国养精蓄锐了。
摸不透这个老狐狸要做什么,对他还是得加强防备。万一送过来的其实是个脑袋瓜子贼精装傻的小狐狸。
恒懿看着这个小不点,问道:“几岁了?”
“十四。”他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也不多说一个字。
除了自己弟弟恒懿终于找到个比自己小的,还比自己矮的。顿时玩心大发,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
俞墨被他揉乱了发也不在意。眨巴着有些泛着水汽的眼睛不敢抬头看他。
“你真是俞国太子?”恒懿有些难以置信。
“如假包换。”俞墨似乎有些不满意人的质疑,他看起来不像吗?
“那怎么这么矫情。”皇族之人不都是高傲不屈的吗,还乖乖地让人摸头,像只……软乎乎的小白兔?
“……”俞墨闻言咬了咬唇,嘴里发出呜咽声,泪水啪塔啪塔滴下来。
“……你别哭啊,搞得朕欺负你似的。”恒懿似乎知道为什么会把这小狐狸送过来了……这也太难对付了。他弟弟都没在他面前这么哭过的。
恒懿一时间手忙脚乱,赶忙放手,俞墨则往后退了一步,结果撞到门槛,恒懿赶忙伸手去抓,抓住了他的衣服,划拉——衣服撕了一个大口。恒懿就着这条碎布条把人拉了回来防止他摔倒,结果一个惯性把人直接拉到了怀里。
好家伙,这娃哭的更厉害了。现在他这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怀里太子似也愣住了,不敢轻举妄动,只一个劲地掉眼泪……
“顾衡阳!”恒懿脑子里蹦出这个名字便脱口而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唤来顾衡阳救急。毕竟之前那姑娘哭的时候他也在旁边,虽然他也不会哄女人,万一会哄孩子呢。
顾衡阳正在同将士们喝酒吃肉就被宫人匆匆传唤来。他以为是陛下出了什么事情,丢下啃了一半的鸡腿,顾不得嘴边的残渣便飞奔过来。
结果……他看到眼前的情形一时间被吓到了,蓬头散发的俞国太子正站在殿中大哭,还衣衫尽乱地倒在皇帝怀里。
“……”顾衡阳一时无言,心想好不尴尬。“陛下你这……”
宫女太监们听到叫声也纷纷聚了过来,看到三个男人的诡异画面默默关了门。
“我先申明我可没欺负他啊。愣着干嘛赶紧帮忙。”恒懿不满地对顾衡阳道。
“殿下您推开他。不就行了。”在顾衡阳看来就是恒懿单纯想抱着俞墨而已。
“那他哭得更厉害怎么办。”恒懿吃软不吃硬,也受不了别人哭。
“……”顾衡阳拿出藏在怀中的拨浪鼓拨弄了两下,小太子渐渐停止了哭声。恒懿趁机一把推开他。
“……顾衡阳你听我解释。”恒懿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之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一皇帝跟一将军解释个什么劲。
“陛下不用与我解释,今日臣什么也没有看到。”他顾衡阳还想多活几年。
恒懿满意地点点头,又盯着顾衡阳看了一会儿,这才注意到他嘴角还有些油油的,挂着些许残渣,纠结要不要提醒他,想了想他国之人还在此,要注意本国形象,于是不动声色地笑着指了指他的嘴角。顾衡阳看着似曾相识的动作意识到了什么,不拘小节地拿手抹去了嘴角的残渣和油渍。恒懿嫌弃地啧了一声。
一旁的俞墨开始研究起拨浪鼓,似乎没见过这玩意儿,拿在手里新奇地左瞧瞧右瞧瞧的。
“咳咳,如此甚好。这拨浪鼓……你怎么带在身上?”恒懿赶忙转移话题。
“说来还要多谢陛下,这拨浪鼓还帮我档了一刀。”恒懿这才注意到拨浪鼓的面上有一道深深的划痕。
“这玩意儿还能当盔甲用?……”恒懿满脸疑惑。
“是置于软甲之下。”顾衡阳心想怎么可能直接当盔甲用,小皇帝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
“咚咚……”是俞墨在一旁安静玩鼓的声音。
“你这天天带在身上的,该不会是对朕有意思吧?”
“咳咳,只是凑巧罢了,况且毕竟是陛下赏赐的自是要珍藏于怀的。臣一心效忠于陛下效忠于国家绝无半点非分之想。”顾衡阳义正言辞道。
“若我有呢?”恒懿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他耳根竟然红了起来。
“这……”顾衡阳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开个玩笑罢了。哦,你说凑巧啊……”上战场会凑巧?